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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一声赵公子,张简微微皱眉,但是并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上的菜单递给沈毅,微笑道:“今日是请你吃饭,你来点菜罢。”
仇人碰面,尚未眼红。
虽然这一次饭局,沈毅是客人,但是毕竟是跟张简一起吃饭,他象征性的点了两个普通的小菜,就把菜单递还给了张简,张简刚接过菜单,一个看起来同样二十岁多一些的年轻人,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
邀月楼二楼,一共有十来个单间,也就是所谓的雅间,沈毅与张简所在的单间,就在楼梯口不远的地方,这会儿沈毅背对着门,张简面朝着门口,门口还有一个小二在等着两个人点菜,因此赵公子刚走上楼梯,就迎面看到了张简。
这位赵公子脚步停了停,然后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张简,笑了笑:“早听说张大公子去外边干了几个月县令,便吃不了苦回建康享福来了,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这位赵公子一身蓝衣,迈步走到了两人的雅间门口。
他先是看了看张简,又看了看沈毅,刚巧沈毅回头看外面说话的是谁,两个人便对视了一眼。
张简眼皮子都没有抬,有些厌恶的微微皱眉道:“我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一边子去,不要坏了我吃饭的性子。”
这位赵公子“啧啧”了一声,上下打量张简,呵呵一笑:“还这么狂啊?”
“你家老爷子快到七十岁了罢?还能在议事堂待几年?再过些年,你张简在本公子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张简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们赵家费着心思巴结的杨相,又能在议事堂待几年?恐怕不会比我家老爷子待的更久罢?”
赵公子再一次露出笑容:“杨相是杨相,我家是我家,杨相的事情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说罢,这位赵姓公子,背负双手,昂头离开。
“既然互相看不顺眼,咱们走着瞧就是。”
临走之前,赵公子撂下了这么一句狠话。
等到他走远之后,沈毅才看了看张简,轻声问道:“师兄,这位是?”
沈毅并不认识赵公子。
虽然先前江都粮商事件发生的时候,这位赵公子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至始至终,赵公子都隐藏在幕后,沈毅别说见过他,甚至不知道赵公子参与进了粮商事件当中。
“建康城里的一个纨绔,算是勋贵将门出身。”
张简闷哼了一声:“我与他年纪相仿,自小便跟他不怎么对付,这厮这些年在建康,没有少作孽。”
沈毅有些讶异:“师兄可是相门,这建康城里,还有将门敢跟师兄呲牙?”
大陈武官地位,普遍不高。
因为当年太祖皇帝立国之时,吸取了武将做大自立的教训,陈国立国的最初几十年里,开始全方位削弱武将,从地位,权力各个方面弱化武将,几十年下来,武将的地位严重下降,最后到了远不如文官地步。
这也是六十年前,陈国为什么在北边惨败,不得不退守江南半壁江山的原因。
可即便是南渡之后,武将的地位依然不如文官,那些武将在兵部尚书,兵部侍郎面前都乖巧的如同鸡崽一般,更不要说面对宰相了!
按照道理来说,建康城里应该没有将门敢与张简作对才是。
张简伸手在菜单上指了指,点好了四五个小菜,要了一壶酒,然后把菜单递到小二手里,等小二离开之后,他才看向沈毅,淡淡的说道:“别的将门自然没有他这么狂妄,但是赵家不一样,当年……”
张简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当年世宗南渡,渡江而来,便是他赵家的先人在淮河成功阻击胡兵,连续作战几个月,击退了数次齐军。”
说到这里,张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至今,淮河水师还是他们赵家人在主事,这也是他敢如此狂妄的原因。”
淮河,是南陈与北齐的界河,几十年来双方隔河对望,互有争端,而陈国军队数次打过淮河,与北齐在江淮之间厮杀,但是北齐却从来没有打过淮河,来到淮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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