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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夷光涨红了脸,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拽着腰间毯子不松手,一米九多的大男人吓得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放肆!”
“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乔溪不耐,“知不知道自己身上臭成什么样了?好像十根酸黄瓜烂地里了!”
沈夷光不知道什么是酸黄瓜,不过大概能想象的出来那种气味。其实他自己是闻不到身上的味道的,可看乔溪表情就知道多恶心,不由心虚道:“我自己来。”
他其实很想解释,自己往日也是很爱干净的。若无战事他几乎每日都要沐浴,即便冬日也坚持冷水洗澡,如今邋遢肮脏也只是情形所迫,非他所愿。
乔溪看他死活不配合,甩手把布巾往水里一扔:“那你自己洗吧!”
沈夷光的表现让乔溪觉得自己莫名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变|态,只好黑着脸走到一旁给岑儿擦头发,故意背对着他。
同为男人,他不理解沈夷光为什么这么别扭,男澡堂里大家互相帮忙搓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洪水猛兽似的防着他,他又不是流氓。
见乔溪走开,沈夷光猛然松了口气,用最快速度扯掉腰上的毯子跳进水里,顿时一股热流将他全身包围,饶是习惯了洗冷水澡的沈夷光也忍不住喟叹一声。
他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不能沾水,沈夷光只好不尴不尬的半举着那只胳膊,艰难的用另一只手往身上抄水,可惜他再怎么努力单靠一只手根本不行,背后还有很多地方洗不到。
最糟糕的是,他不小心把水舀碰掉在地,伸手去够怎么都差了一点,半截身体挂在桶上,差点栽出来。
乔溪听到动静回头,把岑儿的湿发包好,过去替他捡起水舀递过去,平静的说:“都说了你不行,非跟我死犟。”
他一口一个“不行”,听得沈夷光无地自容。
乔溪没有奚落他,拿过那个令沈夷光胆寒的丝瓜瓤,冷酷命令:“转过去。”
沈夷光没有再拒绝,默默转身,比岑儿还乖。
给小的洗澡乔溪还知道收着点力气,怕把小孩娇嫩的皮肤挫伤。但是这么大只的沈夷光就没这待遇了,乔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夷光做好了脱层皮的准备,结果却发现,想象中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痛并没有那么可怕。
乔溪嘴上说话难听,对待他们舅甥的态度也极其恶劣,搓背的时候更像报复,但其实他很细心,完美避开沈夷光身上所有伤口,把他照顾的很好。
一路搓下来,除去最初的不适应,沈夷光舒服的几乎眯着眼睛睡着。有好几次乔溪纤细略带薄茧的手指不小心滑过他的皮肤,沈夷光心中都会轻轻一颤,像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很……
很……
沈夷光茫然的在脑中将自己毕生所学都用上了,依旧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此刻心境。
书到用时方恨少。
怪不得教他读书的先生总叫他不要整日只知钻研兵书,没事也要多读读诗词文章,以免将来遇上心仪之人口舌笨拙,平白讨人嫌。
当然了,乔溪肯定不是他的“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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