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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玉止盯着纸面,语重心沉道:“这是我们小时候玩过一种叫‘双珠探’的字谜,只有我和玉行知道。把字眼重复两遍藏在信里,用来将真正的消息隐去。一定是他有所不便,只能用这种办法来透露线索。”
赵蘅听如此说,也意识到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心下也不由一沉——若是假的是一说,若是真的,又是另一说了。
玉止一面看那几个字,一面低念:“一木一每,便是一个‘梅’字……也许和匪人藏身的地点有关。”
“至于这个尤字……”
赵蘅忽然想到,“他那些酒肉朋友里,似乎正有一个姓尤的!”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了头绪。二人很快议定了,玉止先去筹钱,赵蘅则折去州衙报官,又叫来薛总管秘密去找那姓尤的住处,且不要惊动邻人。
养心药堂傅家二少爷出事,知州自是重视,当即派了差班衙役,一面组织人手往城周偏远荒山去寻,专找种有梅林之地;一面挑选精干,预备在玉止交付赎金时埋伏附近将匪人擒获。
第二日,玉止带着兑好的钱票出门,赵蘅不放心,几次提出同去,但被玉止劝住,“你哪里能去?你就留在家里,爹娘如果问起钱的事情,你也好搪塞,不要让他们起疑。二来搜山和尤家那边如果有了进展,总要有个捎信的人。”
赵蘅虽不放心,也只好如此。
玉止走后,她尽力定神,如常把一天的事情吩咐下去,同公婆请安叙话。公婆只说她如今正是养胎的时候,日间请安送药的事情就免去,只管交给下人就好,又问起玉止的去处,她只说今日铺上有事,所以走得急。
回到房中,丫头布好了饭,赵蘅实在全无胃口,顾到腹中孩子,不得不勉强吃了几口,让人撤了下去。接下来半日,她不是在屋外扶门而立,就是在院中走走停停,如今她站不多时腿便酸了,只好又扶着桌子坐下。离说定的时间已过去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玉止回来,派出去的人也全无音信。
正焦忧时,芳仪又新选了几支人参亲自替她送来,婆媳不免坐着又说一回话,赵蘅只得相陪。
小玫瑰
说着说着,便说到傅玉行,芳仪拉着她的手忧心道:“阿蘅,你说,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没有玉行的消息?”
赵蘅如今最怕婆婆问起傅玉行,偏她就问了,只好强作镇定笑道:“这么大个宣州城,找个人大海捞针一样,总要费些时日的。”
芳仪却摇头道:“玉行和旁人不同。他是坏出了名的,又张扬,从前只要有条线,顺着摸着就找到了,怎么能无声无迹……”她忽有所觉,眼睛盯过来,“阿蘅,你别瞒我了。”
赵蘅一惊。
芳仪靠近了,“是不是玉行出什么事了?”
赵蘅被她逼到近处,情急生智,“婆婆,其实……其实我们也打听到了,玉行他人在浪人坊,只是地方太大,这几日正着人摸过去问呢。”
婆婆一听便皱了眉,“浪人坊?那地方都是些游民,他怎么到那里去?”
“你想,他被赶出家去也一年有余了,总有拮据的时候,岂不是只能住那地方?怕你和公公担心,才不敢告诉你。”
婆婆听了也是,默默然自己不知思量了些什么,又叹口气:“吃些苦头也好,让他吃些苦头也好。”嘴上这么说,眼中已湿润了。
又道,“阿蘅,我和你公公也想过了,他这次回来,我们便不打算让他待在家中了。咱们家如今除了这间祖宅,就只剩石桥县最后一块地,就把那块地给他,找个乡老,签个契约,上庄钱和佃租就交给你来管。”
“我?”
“是,钱握在你手里,只要让他别饿着肚子就行,除了你,实在也不知还有谁能管住他这笔钱。等我和老爷都老了,去了,至少还能知道他有个着落。玉行这秉性,眼看是不会变了,可他究竟还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无论如何无法放着不管。人说做父母的,爱之深便计之远,可我和老爷,也只能为他打算到这一步了。”
赵蘅越听她这样说,心头越觉沉重。傅玉行此遭若真出了事……
两人各负心事,正沉默着,忽见到门外薛总管匆匆赶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少夫人,你吩咐——”一跑进来,就见赵蘅对他使眼色,老夫人竟就在一旁,他也吓了一跳。
芳仪道:“薛总管,什么事就值得这么大叫大闹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学着稳重些。”
薛总管张口结舌,赵蘅忙道:“没什么,是我吩咐他铺上一些琐事。”又凑近婆婆耳边小声提醒她头发乱了。
芳仪自知刚才哭了一回,大概头面上有些不整洁,便也折到里屋去打理。
赵蘅和薛总管来到院外,这才低声说起话来。
“少夫人,那个尤富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旁边只有他几户邻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据他邻人说,这人平日里就行为不端,尤其前些日子,竟然和一会儿外乡来的山贼混在一起。我们到他屋里看过,大概已天没有人回来住了。”
正和傅玉行失踪的时间一样……
薛总管笃定地低声道:“如今看来,就是这人联合着山贼绑了二少爷不错呀!”
赵蘅考虑片刻,道:“你再去一趟,这尤富春有任何亲戚朋友,总之素日里和他走得近的,全部都暗中盯起来,看有没有人同他联络。只是一定要隐蔽,不要让人生了提防。”
薛总管点头应诺。赵蘅又问:“梅林那些地方搜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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