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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女进来,乌儿苏丹用番语给她们一一做了安排。
浴盆很大,足有半间房子大小,水深约两尺五、六,中间放一张大圆桌,四周地方仍旧很宽余。为了舒适,还为两位食客各放置了一张带靠背的小木凳。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酒壶酒具和各样珍羞美馔,一盆热腾腾的手抓羊肉放在正中间。一个丫头管调节水温,一个丫头负责斟酒添菜。
小太监**着身子开头觉着很有些狼狈,时间一久也就习以为常了。他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体面,先撕了块羊腿,大块朵頣起来。
乌儿苏丹提醒说:“王爷,水中餐且不可吃得太饱,等会还有正餐呢!”
小太监摇摇头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你能让我吃个半饱?”
乌儿苏丹劝不住,只好由他,笑道:“看你那吃相,也不像个中原大国来的高官,一点风雅都没有。”
“像什么?”小太监放下羊腿,又去端酒杯。
“像个屠夫。”
“你说对了,我刚才杀了十匹狼呢!”
“潘郎,刚在比武场上,你没吓死我。”
“你怕什么?”
“我怕他们杀了你。”
“他们杀不了我。”
“为啥?他们可是人多呀!”
“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我有那么伟大?”
“你是我的世界呀!”
“好,等会把你的世界还给你。”
“早点安歇算了。”小太监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行,”乌儿苏丹正色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拖着两个娃娃是怎么过来的,再不能干麻袋里卖猫的事了。”
“那就快点。”
“你我说了都不算。”
外面的鞭炮响了,他们俩才匆匆从水月轩(这是小太监为他的小饭堂临时起的名)里爬起来穿衣打扮、梳头照影。
番家的婚礼,大概是受了汉人的影响,基本上也是大同小异。单于女王招亲,自然别又是一番风光。中午布置下去,到晚上办事时一切均已就绪。无非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粉饰一新。
小太监和乌儿苏丹早已是生米煮成的熟饭,这一次不过是补办手续而已。人们到此时方才知道巴图和乌兰的亲爹是南朝的边关大帅,那个叫小太监的人,怪不得这几年双方无战事,原来是他们头儿们早就串通一气了。
洞房花烛夜,红灯照倩影。小太监寻亲遭遇的这一番挫折,想想都后怕,当然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归是心想事成,皆大欢喜一场。然而,小太监屈指一算,他的归期迫近,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合分是必然,聚散两不易。乌儿苏丹等了他五年,他只能给她***娱,一夜缠绵,第二天夹起尾巴就得打马回朝,等待他的还不知是祸福吉凶哩!
乌儿苏丹让他做单于的事,他想都不敢去想。别说还有一大摊子事等他去料理,就是他再不济,也不能靠在女人身上过舒服日子,否则他不成了天下第一软饭王了?小太监既不想称王也不想为霸,他就想等手头上的事办完之后,他即带着他的五个老婆(或许还有)归隐山林,他帮着皇家清除内患,保得千年太平,这是多大的功劳?他不要皇家的一寸土地,一把银子该是给的吧!他才不等敌国破再谋臣亡呢!韩信就是那样的傻瓜,明知道刘邦小人已不用他了,他还可怜兮兮地端着碗等人家分一杯羹给他,不死还怪了!没见贼越货的时候大家都是齐心协力的,等分赃的时候就贼红眼了!大小是一个理。
关键是怎样开口,在美丽善良的乌儿苏丹面前,他怎样向她解释?
乌儿苏丹看丈夫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说:“潘郎,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小太监苦笑笑,回道:“我那儿都舒服,可是一想起和你分别就心里难受。”
“分别,你疯了?现成的单于王你不做,哪儿还有这样的好事?你怕我限制你的权力呀?你当了单于之后,我啥事都不管了,只在府里给你看娃娃。”乌儿苏丹劝道。
“五年前那个里勾外连的奸人,如今还在朝中供职,而且他的恶行一点也未收敛,我这次来就差点没有中他的暗算。”小太监终于吐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王丞相。”
“是啊,你怎么知道?”
“姓王的常有书信来,说是封我为镇边大将军,让我们养精蓄锐以牵制孟浪将军无回头之力。”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部队?”小太监问。
“大约精兵十数万吧!”乌儿苏丹不假思索的回答,回头又说,“你若想借兵,这些部队可以无偿地归你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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