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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
诺瓦尔欢快地甩掉鞋子爬上床,抱着被子幸福地翻个身。刘明远坐在他旁边,拍拍床铺:“快睡,先盖我的被子吧。”
诺瓦尔本想跟刘明远说会儿话,再蹭个吻什么的,可一靠进刘明远怀里,鼻端一闻到那股淡淡的气息,他就莫名地睁不开眼,没说两句话就睡着了。
“好好睡,”刘明远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小心地掖了掖被角下了床。
孔兰香在场院里支起架子,搭着一床被子拍打,扭头看到儿子问:“那娃儿呢?”
“睡了,他太累了,法国飞北京,北京飞长沙,这一路就没有停脚。”
孔兰香想了想那路程也叹气:“这傻娃儿,干嘛那么赶,这多累啊。”
“他想早点儿见到我,”刘明远伸手接过母亲手里的尘掸子扑扑扑地拍打着被褥,“他很担心我,也很想我。”
孔兰香又有了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刚刚在堂屋里看着这两个孩子对视的样子,满是温情,但是让人有些害怕。
“他……很担心你?”孔兰香试探着问,她想知道儿子口中的“担心”和“想念”是个什么概念,为什么会让人有种违和感。
“是啊,在战场上我们就是生死之交,”刘明远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不敢看妈妈,只好紧紧地盯着大花被面,慢慢地说,“诺瓦尔……他救过我的命,那天要不是他,我和顾之泽都得死在那里!”
“什么?”孔兰香惊呆了。
刘明远地把那天的经过讲给母亲听,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他说:“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身上就一件防弹衣而已。诺瓦尔一个人守着那堵墙,一步都不退。以前我老听人说什么‘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这种话,听多了也就当个笑话,但是那天我知道,除非踩着他的尸体,否则没人能越过那堵墙。”
孔兰香被儿子的话震住了,虽然之前她也知道一些,但是因为恐惧和心疼她总是回避,从来不曾完整地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所以当她知道那个看起来漂漂亮亮,年纪不大的“傻娃儿”竟然把儿子从死亡线上拖回来后,她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是刘家的大恩人,救了儿子的命啊!
刘明远举起尘掸子,又扑扑扑地拍了起来,借着那沉闷的声音,他说,“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豁出命来救我,我们才刚刚认识了几周而已。”
“为什么?”孔兰香还没有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只是傻愣愣地顺着儿子的话说。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把我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的缘故吧。”刘明远放下手里的掸子,转过身来看着妈妈,用异乎寻常的语气认真地说:“所以,他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明远?”孔兰香迟疑地叫一声,总觉得儿子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儿。她皱着眉,看着儿子认真的脸。作为一个母亲,她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害怕。
“明远?”孔兰香喘口气,眼睛里有惊慌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会好好地陪着他,”刘明远把手放在母亲的肩头,带着安抚的笑说,“我可不想他将来抱怨我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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