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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罗净吐出这两个字,一跃而下,扑入云海之中。
若荪一动不动杵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一片迷茫中。她方收回视线,思忖着怎么把于归找出来。自从上次罗净将她从杏林捉回来,才不过短短两天而已,但若荪已经在昆仑呆了大半年,不觉时日竟过得这样漫长。
沧海遗珠-4-
也不知是谁的消息灵通,众仙家都在传她与玉衡拜堂之事,约莫都只知道个大概,却不知原委。前有素鸾的订亲喜讯,后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喜宴,此事传开来真是有鼻子有眼。若荪狐疑,莫非自己已算嫁给了玉衡星君?一路上遇见的神仙都向她道喜。若荪嫌解释起来太麻烦,便一一拱手答谢。
直到在青宫外遇上了梵心。
梵心这几日都跟天后在参禅,刚刚出关,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冲若荪冷嘲热讽一番。若荪自然不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一个人轻飘飘进了北殿。
仙格林立,香烟缥缈,忽而飘来一抹微乎其微的鱼腥味,若荪定睛望着玉郎平日里歇息的白玉榻,上面那只墨绿墨绿的龟壳不是于归的又是谁的?也不见领仙玉郎的身影,若荪便大声喊:“上神,快出来罢。”
“唔……呼噜噜……”不知从哪一格里传来玉郎的声音。
若荪腾空飞起转了一圈,发现玉郎枕在一卷书上睡着了,而于归就枕着他圆滚滚的大肚子,也睡得十分香甜。若荪过去捏了捏于归的脸蛋,虽然不知道玉郎上神为何要将于归藏在青宫里,不过这小妖着实太难教化了。
“嗳,疼……”于归哼哼唧唧就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瞧见若荪,竟十分高兴,一骨碌爬起来,“师姐!”
玉郎被这一声师姐吵醒了,挑了挑白花花的眉毛,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若荪,咧嘴笑着:“荪儿呐,你可算来了。”
“上神,我师父一直在找于归,她怎会在你这里?”
“呃……”玉郎刚刚睡醒有些迟钝,寻思了半晌,突然大呼,“她是罗净大师的弟子么?哎呀,我不知道,刚刚还收了她做徒弟。”
“收她做徒弟?”若荪瞥了眼于归,玉郎大概是寂寞了吧,座下的徒弟都成年了、远走了,剩他自己一人守着这北殿怪无聊的。
“呵呵……真是不凑巧,又抢了罗净的徒弟。”玉郎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捋着白须笑得满脸横肉,“等会我就带着于归去给他说说。”
于归彻底醒了瞌睡,蹦起来揪着玉郎的发髻嚷道:“上神,你说话不算话!我都把师姐的秘密告诉你了,你答应我要帮我藏好的!”
“藏好?”若荪轻轻反问,又睨着领仙玉郎。
于归忿忿跺着脚,“刚收了我做弟子,如今又要把我供出去!我不要你做师父了!”
玉郎一个劲冲于归使眼色,不过已经太迟了。若荪振振有词教育起领仙玉郎来,顺便把小师妹也教育了一通。
于归嘟着嘴小声抱怨道:“不过吃条鱼而已,大和尚那么小气。玉郎上神给了我好多好多鱼呢……”
“我这就叫师父领你回去,免得你越发不知好歹。”若荪话刚出口,那于归又化作一缕烟雾,嗖地缩回了玉床上的龟壳里。
若荪径自过去将龟壳拾起来,一边敲一边说:“我现在就去找师父,把你交给他。”说着,便要离去。玉郎突然窜了过来,挡在若荪面前,指着她喝道:“你老实与我说,玉衡对你做了什么?”
若荪茫然摇头。
玉郎问:“你为何要与他拜堂?”
若荪答:“那是天孙的遗愿,我想日行一善。”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玉郎吹了吹胡子,“还好你们没来得及拜堂,只穿了喜服不作数的。不过谣言已经盛传了,你要想法子辟谣。”
“清者自清,传多远也没有关系。”若荪朝玉郎挥挥手,踏着云飞出了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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