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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老爷子浅浅摆手,示意两人起身;罢了,总归是谢家之事,他不过是舍不得女儿担惊受怕;既谢楝这个女婿对阿月的谋划也不曾有异议,还给了阿月人手与资财,老爷子也不好干涉太多。
且老爷子博览群书,如今古稀之年见的也多,自然明白谢令月说的魏国公府的处境;若不是阿月这般谋划,等待魏国公府的要么是满门覆灭,要么便是被皇室打压,最后也凋敝泯然于众人。
不提谢令月在筹谋这些的时候已然想到如何护好谢家人与崔府这些姻亲,对于崔府的保护更是上心,老爷子还如何阻拦;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由得小辈们一搏,未必是坏事。
只是,老爷子少不得多垂询几句。
在老爷子看来,无论谢令月如何惊才绝艳,他如今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想事自有不周全之处;多问几句,少不得提点他几句,怎么也不能置谢达昌的盛誉于不顾。
都叮嘱得差不多,老爷子这才抬眼看向陆寒尘。
“老头子也不管你是九千岁还是督主···既阿月真心待你,与我们言明今生只要你一人;且方才老头子也受了你的礼,你如今也算是老头子的外孙媳妇,少不得叮嘱你几句。”
陆寒尘喜出望外,不管老爷子心里百般不愿,至少此时承认了他的身份,是狼崽子的枕边人呢,当即洗耳恭听。
“你当知晓,阿月不只是他父母的心头宝,亦是老头子与老婆子的心头肉···你们如今正年轻着,且还都是男子,又都是身不由己的身份···听闻你比阿月年长五岁,老头子少不得请你多体谅阿月,遇到争执,两个好好说开了,莫要因而生出错憾。”
至于谢令月谋划之事有诸多风险,老爷子也不打算再叮嘱一遍;陆寒尘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若是连这点都需得他多事,那他的九千岁也白当了。
听出老爷子是真心为两人好,也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夫夫情深,陆寒尘方才心间涌出的对老爷子令狼崽子跪下的不满烟消云散,诚惶诚恐点头。
“外祖父只管放心。”转头看了眼身边爱人,这才又道:“阿月待我赤诚,我亦真心爱慕于他,必不会辜负阿月之心;且我在朝堂历练了些年头,有我帮着阿月,必不会置他于险境。”
目光沉沉盯了他片刻,老爷子总算满意颔首;转而道府里已为他们与卫昭、卫兰陵都备好了院子,在云州这几日便只管住下,有什么就找老大。
到了这时,老爷子也乏了,吩咐大舅父带着他们去院子,自己也回了后院歇息不提。
去院子的路上,大舅舅与两人说起,还有在外地游学的崔府后辈,大抵明日便能回来;明日便在大舅父的院子里摆上酒席,叫两人认全亲戚,当然还有今日未见到的谢令月的几个表姐妹。
这会儿已近黄昏,他们几人远道而来,便在自己院子里用晚膳,也方便他们歇息休整半日;如此安排再合理不过,谢令月两人跟着颔首。
次日,在大舅舅的院子里,谢令月不只见到了赶回来的几个表兄,还有昨日未曾得见的几个表姐妹;更有已成婚的,都带着夫人或是夫君,也有孩子,整个院子一时间热闹不休,自有一番契阔。
几个表姐妹与孩子显然更喜欢卫昭这个小少年,围着他亲近叙话;至于卫兰陵,自有谢令月的大表兄陪同说话。
谢令月是最忙的,不停应对兄弟姐妹们的问话;他是第一次来崔府,这些年崔府与他同辈的兄弟姐妹都知道有这么一位表亲,得老爷子与老太太挂念;今日一见,发觉他果然与云州这边的少年郎不同,犹如皎月公子,个个都有亲近之意。
偏当初老爷子做主给谢令月定下的未婚夫,大舅舅家的嫡次子崔砚今日也回了府;虽知道当初祖父给自己定下与表弟的婚事是为了遮掩表弟的身份,如今乍然见到人,谢令月还是如此风姿,崔砚自然格外注意他几分。
当即便引起了九千岁的醋意。
方才崔砚介绍自己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成了婚的表姐调笑谢令月,说阿砚便是祖父为阿月你定下的未婚夫,陆寒尘便有些吃味;此时又注意到崔砚的目光一直在谢令月身上,面上不见什么心里却不悦,挪动脚步悄无声息遮挡住崔砚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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