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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礼没见过他戴眼镜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默默浮现几个字——斯文败类。
正出神,身边人忽然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动静有些大,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许知礼被吓了一跳。
不是吧,高中同学见面要这么正式?
来不及多想,许知礼也紧跟着猛地站起来,看看沈淞易,又看看宋砚珩,扬起一个僵硬的笑来:“hello。”
“hello,”宋砚珩低头笑了下,故意学着许知礼尴尬的语调回应,“抱歉,今天来得有些晚,等久了吗?”
“没有,是我们来太早了。”
没等许知礼开口,沈淞易忽然接过话头,他微不可察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才终于鼓起勇气直视来人。
宋砚珩这才像发现还有另一人存在似地看了过来,对上了对方有点热切的目光。
对视的那一秒,沈淞易忽然感觉心跳停了一拍。
他还是一点都没变,一如他们初见那天。
高二那年,沈淞易的母亲变本加厉,每日不喝得酩酊大醉绝不回家,一回家就像疯子一样打他骂他,那个家对他来说如同炼狱。
所以每天放学后,沈淞易总是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回家,学到教室上了锁后,又偷偷跑到没人看管的天台写作业。
那天他遇到一道很难的物理竞赛题,反复更换思路,死磕了大半天都没解出来,最后还是不服输地拿到天台去解。
正解题解得烦躁不堪时,一阵凉风温柔而缓慢地吹过,抚平了他的躁意。
沈淞易难得地停下笔,靠在墙上望向远处的太阳,朝着它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通向天台的铁门发出被推开的响动声,他才猛然回过神,转过头望向那边。
阳光太刺眼,他几乎要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觉得身材高大修长,皮肤白得似乎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
随着他的慢慢走近,沈淞易看清了他的脸,一张漂亮得让所有人移不开的脸,就连最讨厌同性恋的他都忍不住愣了几秒。
他的手臂上绑着红色的袖章,那是学校学生会的标志。
“同学,”风将他额头上的发肆意吹起,男生清朗磁性的声音响起,“天台是不允许随意出入的,麻烦你离开这里。”
沈淞易沉默两秒,慌忙地站起身,罕见地有些窘迫:“抱歉,我不知道,现在就走。”
男生没说话,却似乎并没有要记他的意思,只站在原地,应该是在等待他离开。
他将卷子一股脑收好,快步向铁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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