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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骁儿……”
宋挽道:“我让晏儿给骁儿去信,赶得及。”
沈千聿点头。
沈时晏同沈时骁虽都是他一手带大,但私心里,他总更怜惜沈时骁一些。
沈时骁性情似宋挽,从不说半点自己的心酸委屈,他瞧着沈时骁,便总能想到处变不惊的宋挽。
若是可以,他想见沈时骁一面,若是不能,便也罢了。
“我还是不放心你。”
“谁人照顾你一日三餐?穿衣用饭?”
沈千聿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你心重,不耐与人说心中事,怕是别人伺候不周也不会言语……”
他越说越是不甘,眸中泪水更甚。
宫中宫女侍人千千万,可挽儿不会同他们说心中之言。
他垂垂老矣,落起泪来格外悲痛,惹人心碎。
沈时晏收到六垚传信的时候,丢下一众大臣跑到小院。他进屋时候,沈千聿还拉着宋挽的手,久久不曾松开。
见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儿,沈千聿淡淡一笑。
“晏儿。”
“孩儿在。”
沈时晏双膝跪地,侯在床榻前。
沈千聿看了他许久,最终方低声道:“照顾好你母后。”
几句话已费尽他全身力气,沈千聿只觉身上困顿,忍不住浅浅睡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他撑不到多久,却未想他昏迷许久,仍留有一口气在。
哪怕已多日未进一滴水,他胸前仍有淡淡起伏。
宋挽见他这般,亦久久食不下咽。
“母后,你前去歇歇,父皇由孩儿来守。”
他母后已守候父皇多时,身子早已吃不消。沈时晏瞧着心疼,便让身边宫女强搀宋挽去榻上小憩。
听着耳边呼吸声,沈时晏跪在床榻之前默默落泪。
眼看着幼儿时常将自己扛在肩头,如山巍峨的父亲如今两颊青黑,胸膛凹陷,沈时晏便觉呼吸困难。
他将手伸进被子中,哭着道:“父皇,你走吧,孩儿会好生照看母后……”
“母后身子孱弱,再经不起煎熬,您恕孩儿不孝,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沈千聿的身体已呈现青黑色,太医亦说他如今仅存一口气吊着,实则人早已故去。
太医院有人曾进言,说可将太上皇先行放入棺椁之中,说不得搬动时这一口气便散了。
可沈时晏不愿这般。
他不知父皇有何心愿未了,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让自己的父皇安安心心地走。
沈千聿的手掌冰凉,沈时晏握在掌心如何都不能将他捂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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