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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见他二人迟疑,摇头叹了口气。“行儿怀子前,吃过一种药,谁闻到过异香扑鼻?”
袁龙宜一抖,“我!我闻到过,很香的香气!”
父亲点头,竹儿把碗端到袁龙宜面前。
袁龙宜直道此刻才惊觉孩子原来是他的,一时间百感交集,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锋利尖刀狠狠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个大口子,血流奔涌,毫不吝惜,顷刻就接了大半碗。
竹儿将碗挪开,袁龙宜顾不上包扎自己的手臂,任伤口的血顺着手臂流淌。捧起我的头,“阿行,……阿行!”嘶哑叫声里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竹儿用小勺一点点喂我喝下碗中血药,有异香从口鼻间逸出。一道热流自喉头而下,顺着七经八脉游走全身,刚刚还痛得翻了个儿的五脏六腑,被这热流滚过,全都自动归复原位。折磨了我两天两夜的无尽疼痛如大海退潮,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半点涟漪。
我总算可以缓过一口气,放松了两肋,从容呼吸。
茶盏功夫,腹内小球开始蠢蠢骚动,在父亲的掌力推动下,渐渐向下移动。一个时辰后,已经可以从扩张的肛口看到外围渐渐脱出的产道薄膜。
耶律丹真和袁龙宜在父亲的命令下一人架起我一条腿,竹儿在我腰下垫了枕头,父亲用器械尽可能撑大我的肛口,竹镊子轻轻拽出揉成一团的产道薄膜……
我只觉有一个滚烫的东西充盈后穴,产道薄膜湿乎乎的贴在肛口,让我只想尽快将他排出体外,摆脱这样不堪的境地。
在父亲“吸气,用力”的重复口令和按压下,我一次次收缩腹肌,咬牙用力,眼前金星乱冒。颤抖着,终于憋足一口气,将孩子挤出了身体。
父亲接住孩子,撕开他身上包裹的透明胎膜,小家伙哇地哭了出来。
巴掌大的小人儿,被父亲托在手里,灯光下,挥舞着小小手臂,蹬着小腿,哭得高亢嘹亮,气势如虹。
小鱼早端了热水手巾等在一旁,有产婆过来将孩子小心接过去冲洗。
里里外外众人听到哭声都松了一口气,两日来的阴霾烟消云散。
父亲接下来为我整理善后。
耶律丹真和袁龙宜这时也总算可以调整姿势,换换手。刚才撑着我的腿,紧张得动都不敢动,满手的汗湿。连我腿上,都被他们握出了大红印子,这时忙不迭赶紧帮我揉开。
我一口气松下来,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疲倦。
正昏昏欲睡中,听见父亲焦急的声音,“怎么还在出血?……”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便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感觉身体好轻,羽毛一样,没有半点重量,一阵风,就飞了起来。
以前也曾望着这北庭王帐的顶子使劲看。却从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纤细花纹就贴着我的鼻尖,能看清皮革上细小的毛孔。似乎我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穿帐而出,飞上天去。
可我不想出去。父亲,竹儿,小鱼,还有孩子,都在这里。我的家人好不容易都到齐了,我为什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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