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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够到了话筒,嗓音低沉平稳,感谢大家的到来,希望可以玩得开心。然后又被围拢过来,过于热切的一张张脸,清楚明白地昭示着他们的目的与野心。半个多小时过去,晏池好不容易把手上的东西吃完,转瞬又被塞满,他看着陶然,目光沉沉。陶然却没注意到,而是盯着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晏池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摸不清陶然什么意思,但是如果再没有行动,宴会就快结束了。“跟我来!”正想着,就被陶然抓住了手臂,从另一侧走去,两人避开喧闹的人群,偷偷溜上了二楼。然后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似乎少了某个熟悉的影子。“韩老呢?”晏池眯眼仔细打量了一圈,确实不见了,不然他所在的地方必然人群扎堆。“去换衣服了。”陶然靠在扶手上,小巧的盒子在他手中转着圈,跟盘核桃一样熟练。红色的丝绒盒子衬得他指节纤细修长,皮肤白皙,漂亮得宛如艺术品。晏池看着他,满脸的笃定和自信,像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胸有成竹。这就是他说的“会有机会的”吗?对上儿子隐隐带着疑惑的视线,陶然自觉解释道,“韩老这人呢,性子温和又没有什么架子,唯一就是有点比较严重的洁癖。”“而且他的嗅觉……”,陶然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格外灵敏,所以每天起码要换上好几套衣服了,更别提这种场合。”宴池深呼吸一口气,了然道,“难怪屋里都只是单纯的花香。”可是就算这样,那些争奇斗艳的大美人,混杂着身上的香水和脂粉味,依旧令他难以忍受,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涵养相当好了。原文里设定了这么个人物,就是为了体现男主的干净和通透,这样的人在长辈那里,总是无比吃香的。正说着,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来,果然是重新换过衣服的韩老,陶然快步迎了上去,笑道,“韩伯伯!”韩诚德的脚步一顿,轻轻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下意识屏了一口气,却发现是个衣着素净的漂亮少年,才稍稍放松了些。“我是陶然,很高兴能见到您!”陶然挂着灿烂的笑,丝毫不担心这样的自我介绍会不会引起什么方感,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格外自信。陶然?韩诚德恍惚了一瞬,然后瞳孔猛得一缩,甚至手上用力,主动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神色也是少有的激动。“你是悦悦的孩子?真像……”韩诚德眼眶有些红,嗓音沙哑,甚至一度有些哽咽。原主的母亲韩悦曾做过他的模特,两人似乎私交不错,亦师亦友,原本这层关系在设定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但眼下看来,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过原主那一系列作死行为,再加上那个把她间接逼死的渣爹,生生把这些好感都败光了,不然也不至于最后绕过他反倒去帮主角。“是我呀,妈妈的日记里特意叮嘱了让我以后有机会要来拜访您,可惜我也是最近才看到……”陶然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日记么……自然是编的。不过她临终前心心念念着这位老人却是真的,后悔自己没有听他的话,后悔自己轻易就被那个男人骗了去,后悔以后没法亲自看着孩子成长……偏偏又觉得没脸去见他,思虑过重,病情恶化得更厉害了,整日精神恍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写什么日记。但是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陶然不免对这个老人也颇有好感,真的完全当成一位长辈来尊敬,眼底的濡慕之情不容作假,几十年的老人精了,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真情。“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韩诚德笑着,终是没克制住,伸手抚弄了一下他那双,跟母亲分外相似的眉眼。“那哪行,心意是必须到的。”陶然笑嘻嘻地把手里把玩很久的盒子递上去,巴掌大小,看起来袖珍得过分了。韩诚德小心地接过来打开,猛然瞪大眼,呼吸都粗重了许多。里面是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如此珍稀的东西,上面却雕刻了一只卡通图形的羊,是他原本亲手送给韩悦的。“妈妈说过,想把这东西还给您做个念想,但是我觉得她该是无比喜爱的,私心就把那块留给她了,这是我托人去寻来的,找了最好的师傅雕刻,希望您别嫌弃,就当……是妈妈送您的礼物,可好?”陶然小心翼翼道,这算是走了一步险棋,毕竟贸然提起另一个人,生怕引来反感,但这确实是原主母亲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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