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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的驰远没心思在意这些,他有些后悔跑到这里让耳朵受罪,半封闭的空间像是被各种噪音扭曲了一般,让人心底拧着劲儿的烦躁。
加上龚小宝在旁边鼓镲锣钹挨个捣鼓,在他心头那簇将燃未燃的火种上,左一拘右一捧地浇着厚浊的黑油,继而冒出浓烟滚滚,拥堵在驰远的胸腔肺腑……
这傻子还以为他因为外面的情况伤心郁闷,变着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呢。
驰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明明一天下来已经想的很透彻,自己原本就不该打着朋友的旗号强人所难。
可始料未及地,在他打算熄灭所有不该有的念头之后,韩山忽然坦白了。
为什么呢?
但凡早一天……
驰远霍然起身,决定将理不清的情绪抛之脑后,“卢光宇,去不去教室写征文。”
卢光宇停下动作,疑惑道:“现在?”
“对,现在。”
齐越森转过脸来:“驰远,我们在排练。”
“元旦还有六天,征文只剩两天,哪个急?”驰远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他得找点事干。
卢光宇有些犹豫,手却不自觉的收起弓子。
齐越森忽然笑了一声,视线意味不明的扫向卢光宇的手腕:“征文写了就能加分吗?”
驰远:“这可难说。”
“你们去吧,我写的东西拿不了奖的。”卢光宇左手下意识的往袖子里缩了缩,低头将弓子摆好,准备继续。
驰远看在眼里,瞥到齐越森脸上的那抹得意,一个念头却忽然从心底升起……
他走到卢光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拉了,你手腕还有伤呢,老这么动来动去不好吧?”
“……”
话说出口,他清晰地感受到卢光宇身体一僵,而齐越森看着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不明显的古怪,随后缓缓将目光移到卢光宇身上。
“受伤?”龚小宝脑袋探过来,好奇的追问,“什么东西伤的?”
监狱里提到受伤所有人都会给监狱小报投稿,让我指点一二,我只是想让他直观地感受一下,人被疼痛激发出潜动力的感觉,找点写作灵感。”
龚小宝:“……”
卢光宇压着唇角,慢慢收起二胡。
不想拉了,想和驰远去写征文。齐越森的威胁就这么让驰远搅散了,他还怕什么?
“可是那改造新生跟疼有啥关系啊?”有人插话。
“你没听过吗?前苏联作家阿·托尔斯泰有过一句名言:人生,须得在泪水里泡三次,在碱水里泡三次,再在血水里泡三次。意思是一个人的成长需要经历严酷的考验。”驰远破蒲扇越扇越没边儿,最后还没忘给圆回来紧扣主题,“而罪犯要获得新生,得到改造,一样必须经过监狱磨难,但丁的《神曲》读过吗?其实换个角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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