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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刚停下,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便从院里小跑出来将车团团围住,车门打开,先下来的几名武警朝队长敬了个礼,随即分立两侧、等车上的犯人排队下来。
韩山走在最后,头发长了些,一张堪比电影明星的英俊面容略显疲惫,上身白色衬衣在看守所折腾的有些污皱,他戴着手铐,肩背却舒展开阔不见丝毫佝偻,周身冷冽的气质说不出的摄人。
季长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韩山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目光贪婪的环顾周遭景物,即便在接下来很长时间里,他也一样再也看不到远处白烟袅袅的烟囱,路边蓬勃的铃木……
罪犯见多了,一般人季长青打眼一看就能猜到对方是哪类刑事犯,可当下却有点拿不准这人犯的什么罪。
“站好了!点名!”
队长厉声喝喊,所有人缩回脖子不敢再交头接耳,韩山仿若未闻,微垂眼皮无意识的盯着前方,挺拔的身形像院内的青松。
“走吧。”
韩山理了理黑色大衣的帽子,有点不习惯,成年后他都是正装,极少穿这么休闲的衣服。
囚服不算。
季长青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哎呦呦,人模人样的,不错!走吧。”
“……”
“手机手表什么的都在公安局,出去抽时间自己去领。”季长青率先朝病房外走,“进来时穿的衣服我忘了给你拿来,反正你现在也穿不着,回头我休班给你送去……”
韩山唇角动了动,有点想笑。
他拿起立在窗棱角上的纸卷,视线落到那瓶风信子上。
“管教,我能不能把这个带走。”
季长青转过头来,皱眉:“这什么?纸花?”
“嗯,我自己折的。”
“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带的,再说,折成这样得挨个拆开检查,他们可给你折不回原样。”
“……”韩山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那算了。”
离开门诊楼,上了车,那种把什么落在里面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
或许不只是风信子。
“折花的纸很薄。”韩山犹豫着开口,“用手电一照就透,其实也不需要拆开检查。”
季长青挑挑眉,没想到他对这么个手工小玩意这么执着。
“检查完您可以再去我姐店里送一趟。”韩山说。
“咳!”季长青直了直身子,“那……我看情况吧。”
“嘿,韩总一出狱,咱政委也成你下属了?”开车的狱警忍不住插话。
韩山轻笑一声:“不敢。”
轿车驶过监区大楼,他将脸转向窗外,楼前聚集着饭后等着列队上工的犯人们,驰远或许也在其中,或许已经等在会见室。
他没看到人。
季长青从后视镜上收回视线,摇头笑笑。
一路行到前院,车子停下,几人从车上下来,韩山看着那道紧闭的漆黑的大门缓缓打开,莫名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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