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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妙背后有皇后做主,卫国公就算是想献女儿出来表忠诚,他那不贤惠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点头的。秦桓泽摇头一笑,道:“这可是中宫送出去的旨意,他们姐弟好不容易在这事上有了共识,卫国公连夜备了车马,亲自把人送到城外的清凉庵。”“哈哈哈哈!”崔靖晨拍手称笑,“我早就看她不顺,小时候她就抢崔萍的风筝,如今还想打你的主意?她又不喊我爹,谁稀罕惯着她!”秦桓泽脸色红晕,没有接话。崔靖晨又从水里捞起一盅出来,灌了下去,啧声道:“过些日子南诏的商队结算好,我就回青州了。”崔老侯爷的丧事皇上已经批示,以亲王之礼发送,追封文宣王。办了自家的事情,还有秦钊那边等着他去招呼,再耽误,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秦桓泽听出了眉目,发问道:“那南诏的折子,是你的人送来的?”崔靖晨笑,举杯与他对饮,半梦半醒道:“圣上说是,就是!”两人相视一目,哈哈大笑。齐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封连内容是什么的折子,就将其吓得斩尾断臂,原本皇上是随口拿平叛的事情诈他一下,没成想,一语成谶。日后清算,十个齐妙妙去庵里悔过,也抵不了她老子在南边闯出的祸事。秦桓泽心里高兴,大手一扬,让人把清荷也叫了来。风在竹叶间飒飒作响,清荷瞧着水榭里布置好的古琴、琵琶,再看不远处醉的东倒西歪的两人。彭嘉福笑着道:“奉仪,殿下说,要听《海青》。”海青拿鹤?清荷又朝那处瞄了一目,怪不得这人近几日心情愉悦。伸手在那筝上拨了几个音,引得秦桓泽回头看她,男人目光发亮,脸上红扑扑的,在翠绿的竹叶下格外姣好,不晕不闹的,哪里像是吃醉的?再看已经瘫坐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崔靖晨,四仰八叉,一手抱在肚子上,另一只手里,掌心还歪着酒壶。秦桓泽发现她的目光看的不是自己,眼色沉下,恶狠狠的警告了她一眼。清荷被吓得心头一惊,这人有病?吃醉了还能发疯!她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也不怕他,反正没有外人在,他又不会真的砍她脑袋。翻眼就瞪了回去,拿过一旁琴奴的琵琶,挑试两下,手自拨弄。她的琴是父亲手把手教的,颇得七八分真传,起奏三两声,海东青翱翔天际,又辅以吟、挽技巧,一时间鹅叫扑在水中,听得秦桓泽眼神越发的清亮。原本躺在地上酣睡的崔靖晨突然惊醒,高呼道:“先生来了!”眼神呆滞着四下转了一圈,一个栽倒,又呼呼大睡过去。模样滑稽可笑,连助音的琴奴们都忍不住撇嘴。清荷也在发笑,露出漂亮的笑靥,引得秦桓泽搓着食指,高兴地又饮了一杯。流觞宴毕,海东青拿住了天鹅。太子爷醉醺醺的歪在钟奉仪身上,一旁两三个小太监帮忙搀扶。彭嘉福又安排人去将崔侯爷扶起,太子爷突然醒顿,举着手,指道:“找两个听过先生讲学的太监,给阿兄——念书!”他抬着头望了望,想了一会儿,才道:“念——劝学!念他一夜!”清荷心里翻着白眼,再次肯定这人吃醉了,疯的更厉害。嘴里应着,抿声把人搀扶回去,梳洗醒酒去了。后来听伺候的小太监说,宣平侯醉醺醺的躺下,又哭又叫的,嘴里不住的求饶着“夫子我错了!”直喊道夜里才静下。清荷手里为某人打扇的手腕顿住,往床上看去,某人一脸酣睡,嘴角挂着笑意。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停矞落崔靖晨醒来以后,不知从哪里寻了一本《劝学》,顺手将清荷堵在墙角。目光逼仄,眉头皱起了个川字,咬着牙追问:“清妹妹可否将这篇文章,念给我听?”他双目猩红,眼底的淤黑清晰可见,就算是小时候经常到家里去的大哥哥,清荷看着心里也害怕。她双手巴着他的衣袖,想要把人劝开,“靖……”才叫出了一个字,眼角瞥见了廊子后面的那一抹皓影,忙抽回小手,整个人缩成一团往墙上贴,抿着嘴,朝来人出声委屈求救:“殿下!殿下,救我!”柔弱的声音如同一道催促符,秦桓泽面如水色,三步并做两步,疾行赶至。崔靖晨一夜无眠,精神涣散,走路都有些虚浮,身上无力,三两下即被拉开。手里的书卷落在地上,秦桓泽看到翻开的那一页,揉了揉鼻子,声音微微上扬,捏着身后佳人的腕子,道:“阿兄,她现下是孤的钟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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