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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摇头唏嘘一回,继续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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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静思院回来后,沈棠宁便佯装不舒服,每回揽月催促她,她便求揽月帮她去送吃食汤水。
揽月也是着急,心想她家姑娘娇娇弱弱的,每回见那人一次都得吓病,万一把孩子给吓没了,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去送。
不过说实话,自从那日谢瞻闯进寻春小榭,众目睽睽之下用刀劈碎了屋里的宽厚的那张大方桌后,揽月对谢瞻的恐惧不比沈棠宁好到哪里去。
这泼天的富贵,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了的。
沈棠宁猜测谢瞻大概不会理会揽月,揽月吃过几回闭门羹应该就会想明白了。
她唯一担心的是揽月太过主动触怒谢瞻,末了谢瞻又怪罪到她身上。
届时郭氏讨好不成,反吃挂落,吃力不讨好。
多想无益,转眼进了年底腊月,从昨天夜间就搓绵扯絮地飘起了雪花,第二日一早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天寒地冻。
沈棠宁素来苦夏畏冬,镇国公府里烧着地龙,王氏又把最好的补品吃食一应给她,若平日里无人叨扰,日子倒过得比在沈家时舒心。
腊月初三是谢家三房谢三老爷大寿,凡跟谢家沾亲带故的亲戚们都携礼登门来庆贺。
四房大门首,此刻门庭若市,香尘不断,一辆标有平宁侯府徽记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人群中,少顷,从马车上下来一对母女。
另一侧,平宁侯沈弘谦和儿子沈宵也下了马。
郭氏走到父子面前低声嘱咐几句,一行人才走到门口,迎客的管事听说是长房世子夫人的叔父一家来了,不由面露鄙夷之色,傲慢地登记了贽礼放行。
沈弘谦和沈宵去了前院,郭氏和女儿沈芳容则被延引到后院的女眷处。
郭氏没见到侄女,猜测沈棠宁大着肚子不方便出来,等宴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含笑告辞离开,径直来到大房,挺直腰杆,求见世子夫人。
寻春小榭。
郭氏带了不少珍宝首饰,摊开放在案几上。
沈芳容正与郭氏抱怨谢府下人势利,踩低捧高,连个门房都敢对她使脸色。
还有谢家的那群小姐们,见着她便但笑不语,好似在憋什么坏似的,沈芳容郁闷死了。
郭氏没空搭理女儿,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沈棠宁,“团姐儿,你这肚子四个月了吧,胎位稳了,脸色也好看,倒是不显怀。”
其实显怀了,夜里沈棠宁脱了衣服仔细和锦书韶音观察过,小腹处有微微的隆起,只不过她清瘦,显怀也不怎么能看出来。
沈芳容见郭氏光顾着对沈棠宁嘘寒问暖,反倒将她这个亲女儿抛之脑后,心里怄气,领着丫鬟不打一声招呼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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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人家四房压根没请平宁侯府,不过是出于礼数叫这一家人进来了,自然瞧不上沈弘谦一家,但郭氏与沈弘谦今日可是有备而来的。
沈弘谦与沈宵席间没见着姑爷谢瞻,心下失望,看着时候差不多了,遵照妻子的嘱咐从席上退下来。
申正,谢瞻从五军营散值,回家时门房告诉他平宁侯与平宁侯世子父子俩携礼来拜谒,两人已在花厅恭候许久。
谢瞻想到父子两人那副同样小心谄媚的笑脸,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冷冷道:“不见!”
沈宵出门解手,回来碰见一人背影极像谢瞻,大喜,忙追上去叫道:“妹夫,妹夫且等等,我是沈宵,妹夫!”
人都凑到他眼跟前儿了,谢瞻竟像没看见似的,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沈宵目瞪口呆。
安成跟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世子不太舒服,今日不见客了,侯爷和沈世子还是请回吧。”
什么不舒服,他就是不想和他打交道罢了!
沈宵脸红一阵白一阵,暗恨谢瞻傲慢无礼,连装都不肯装,只留下了礼物,垂头丧气地和父亲沈弘谦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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