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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墙之隔的蓝楼里,在他的案头,依然有一盏烛火为我而留。
第二天我是被一个人类叫醒的。
我感受到有人拍着我的肩膀,耳边传来粗哑的叫喊。
一瞬间,蛇类警惕的本能回归,杀意过电般窜过我的脊背,我蓦然睁开眼睛,袖子里的手握住了骨扇。
“怎么睡在这里呢!”看起来是个拾荒者的老婆婆拍着我的肩膀,“小孩子不要乱跑,快回家去!”
幸好,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我抱着背包爬起来,匆匆朝她点点头,跑出了小巷。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昨天会在那里睡的那么沉,就好像一年多以来所有的重担都在看到那堵毫无变化的石墙后蓦然卸下,没有了负担,也没有了目标,心里满是坦然的绝望。
就连蓝楼都回不去了。
山门之中的师兄,蓝楼之中的那个人,都仿佛匆匆过客,此生漫漫,无以为家。
我抱着背包,站在十字街头,茫然望着清晨渐渐忙碌起来的街道。人声渐起,行人匆匆,车水马龙。每个人都一幅忙碌而麻木的面孔,偶尔有人打量着我对于麻瓜来说奇异的装束,然后事不关己地和我擦肩而过。
初升的太阳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模糊起来,有温暖的液体从我的脸颊滑落,一直流淌到我烧伤疤痕犹在的脖子上,最后渗入我的领口。
而我冰冷的体温甚至感觉不出更多的冰凉。
【妖的生命,真的太长了啊……】
低哑的嘶声,消失在杂乱刺耳的车辆鸣笛声中,了无痕迹。
我离开了伦敦市区,一直朝沿海走。下一个目标是石洞,在此之前我要先去那所孤儿院看看。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但是我必须要给自己找一点事做,就好像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放弃似的。
路过郊区森林的时候有点儿饿,于是我化成蛇形去捕猎充饥。很快我就抓到只野兔,不到几秒钟它就在我的毒液下抽搐着死去了。我连毛带皮吞了下去,填饱肚子的感觉让我惬意的放大了瞳孔。
上次捕食还是在很久以前了,也许是启智期,也许更久远。妖族通过修炼获得能量,但是动物的本能总会存在于血液,有时候直接吞吃更加简单暴力,满足心理。
我顺着树干盘绞而上,吐着信子嗅着空气里的气息。这里应该是个农场,并非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所以我现在的化形并不大,不过两米左右而已。
我在树上趴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夕阳西下,我才重新回到地面上,化成人形。和人类不同,蛇多数活跃于黑夜,黑暗能带来安全感。
借着夜色,我朝记忆中那个孤儿院赶去。孤儿院和石洞并不是很远,毕竟那个海岸是那些孩子们郊游的地方——虽然我并不明白一个穷山恶水的荒凉海滩有什么可看的。
白天那些破旧的墙漆和开缝的道路都隐藏在了黑暗中,夜幕下的老式麻瓜街头显出了一丝难得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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