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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归置好,云奚坐去镜台前。
青梧为她梳发,刚拿起木梳,便诧异问,“姑娘的玉簪子呢?”
云奚顺着她的话抬眸看向镜中,青丝黑鸦鸦一片,却瞧不见早起戴的那支白玉簪。
她心下忐忑,面上却仍是如常,“许是方才在园子里落下了。”
又随手指着桌上一支鎏金累丝珠钗,“就戴这个罢。”
珠钗簪去发间,青梧见她神情犹是恹恹,于是拿了胭脂,给她颊上淡淡扫了一层。
这下,姑娘积郁已久的面色才算是鲜亮起来。
明眸皓齿,眉眼弯弯。
青梧要陪着她去前院,被云奚拦下,“我又不是不识路,何苦要你眼巴巴得随我去。”
又咬着牙,故作恼恨道:“要说那绿绮最是可恶,平日见不着人也就罢了,今日这样的日子,也满园子的乱跑。一会儿她随我回来,你帮我按住她,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青梧笑,知她这茬算是过了,便由着她去。
云奚提裙,从棠落园里出来,施施然又去了西院。
谢珝去了前院寻人,只余方姨娘在这儿守着,老远瞧见了她,忙不迭就迎了上来,“哎呦,我的姑娘。”
她语气焦急,“你这是哪儿去了?叫我好找。”
“姨娘这是怎么了?”她一派天真,明知故问,又回答道:“我回棠落园里了。”
“你回棠落园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在厢房里等着吗?”
云奚抿了抿唇,“我想起我那儿有件鸢尾雪缎的褂子,正配姨娘这件碧纱裙,就自个儿回去换了。”
说着,她提了提裙摆,歪着头俏皮问她,“姨娘看我这身,可好看?”
“好看好看。”方姨娘耐着性子夸,“沅儿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她旁敲侧击着问,“怎么换个衣裳而已,竟去了这么久?差点没叫姨娘急死。”
云奚闻言低下头,羞涩一笑,“衣裳都换了,我便想着发髻也得换一个才好。姨娘觉着这流云髻好看吗?青梧梳了好几种呢,最后才决定梳这个。”
方姨娘简直被她这一番话给堵到没脾气,又见她蛾眉淡扫,一副颜色如新的好模样,明显连颊上的胭脂也新上了一遍。
更别说这衣裳上熏着的苏合香了。
姑娘家爱俏,原也没错。
打扮起来忘了时辰,这也是常有的事。
云奚话说得滴水不漏,解释得也是处处周全,方姨娘不得不信,只得道:“下次要去哪儿可得知会姨娘一声,这样冷不丁瞧不见人可怎么行?”
“好。”她乖巧应下,又笑着蹭过去摇她的手,“沅儿记住了,下次保准再不这样了,姨娘可千万别恼。”
她嘴甜又爱撒娇,跟往常无异。
方姨娘只当那熏笼中的药并无起效,便也装得无事发生。
两人相携往前院去,路上云奚问起绿绮,方姨娘自是有话解释。
原是绿绮过门槛时不留神摔了一跤,头磕到门框上撞出了血。
“口子倒是不大,只看着血淋淋的煞是可怜。今日是老太太的好日子,我便没声张,只让个小厮陪着她从角门出去看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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