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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很轻,但徐尘屿听着,莫名有些触动。细雨落停,冷风佛过,带来一丝凉意,院子里留下不少水洼,映照着白晃晃的月亮,和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这医院落地不久,住院部往停车场的方向,建有浮桥往来,流水潺潺,蜿蜒穿过。空气中浮动着雨后特有的清香,经过葳蕤茂盛的芳草时,徐尘屿蹲下身来,指着一片绿染,说:“咦,这里居然种了江离草。”季松临也蹲下身:“江离草?有什么说法么?”“中学课文啊,你有没有背过《楚辞》,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说的就是这种草。”“初中啊,过去得有十多年了,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那是,我可是语文课代表,”徐尘屿掐断其中一株,捧在手心里:“江离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蘼芜,可以做香料的,你闻闻。”季松临低头嗅了嗅,他掌心里满是馥郁的香气,闻得人心神摇曳。夜色不再深沉,月亮的色彩逐渐淡去。人来人往间,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蹲在浮桥底下,研究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模样有几分滑稽,不过他们毫不在乎。季松临看着徐尘屿的黑眼圈:“你一夜没睡,累不累?”“不累,你不也一夜没睡么。”须臾后,季松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突然说:“要不我们去看日出吧。”手表上指针正好五点,天空接近破晓。徐尘屿漾开一个温暖的笑容,说:“好。”半个小时的车程,从医院出发,越过一排长长的白桦林,单薄暮色中,打开车门,他们逆着晨曦,站在巍峨山巅。山头占地好,在这里,能将大半个z市尽收眼底,看尽日暮光辉,夜色灯火。灌木凝结着一层秋霜,徐尘屿被风吹得眯起眼睛,他搓了搓双手,拢紧衣领。“咖啡。”季松临将保温杯递到徐尘屿眼前:“应该还热着。”杯盖扭开,热腾腾的香气螺旋而来,徐尘屿喝了一口,浓而不苦,甘醇润喉,杂夹着一丝特别的清香,咖啡淌过舌尖,余味不绝。徐尘屿咂摸着回味:“怎么跟我平时喝的不太一样。”“我加了一点茉莉花粉,香气可以中和咖啡的酸味?”季松临观察着他的表情:“还喝得习惯吗?”徐尘屿对“吃”这件事完全不挑剔,也不会刻意研究,尤其在工作的时候,经常饱一顿饿一顿,任务一来,无论休假还是值班,他都会时光遗迹季松临和外婆住在林圆寺胡同12号,推开桧木大门,四合院开阔,生长繁茂的绿萝爬满墙壁,金灿灿的桂花开得正好,拐角处栽了一水儿马蹄莲,花苞子颤巍巍地迎风抖着,枯萎茎秆上缠绕几株残花,幽幽地散发着一丝冷香。“哎呀,昨儿忘记搬回屋,花都涝了。”老太太急得跺脚,忙抬起花盆底,将雨水漏出来,一边小心地抬起花径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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