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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不看韩远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垂头看着根本看不清的、渺小的车流。
韩炽颤颤地深呼吸,仿佛沙发与茶几之间是什么密不透风的逼仄的阴暗空间,扼住了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韩远案坐在沙发上没动,沉了沉思绪,他知道点破后,韩炽会心绪难平,但总是要说的。
与其到了临界点不得已说出来,不如若无其事地谈论。
他不清楚韩炽的病情怎么样,大约是不会很轻松的。
这段时间来,他明显察觉到韩炽对他没那么针锋相对了。本该高兴的事情对于如今的韩远案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好兆头。
——韩炽在掩藏,他是一个卓越的演出家,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把自己藏得很好,贡献给韩远案的都是爱。
外面雪又下大了,风也吹得呼呼作响,天仿佛被灰蒙蒙的雾霭盖住,暗沉沉的。
即便是刚过中午,律所室内也需要开灯来撑视线,晚间也不过如此了。
韩炽办公室与外面工作区仅一门之隔,可与办公区的沙沙声迥然不同,此时的办公室寂静一片。
片刻,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韩炽身子微微紧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身体下意识地绷着,将松弛的神经也一并绷直。
韩远案在他身旁站定,跟他一起看外面除了隐约能瞧见轮廓的建筑外,其他什么都很模糊的坏天。
“你想知道我今天去了哪里,对不对?”韩远案微微侧头,垂眼看一侧的人。
韩炽没动,拇指和食指却开始有意无意的摩挲。
“你要说,”韩远案咬字清晰,用了重音,“不要说,你要问我。”
韩炽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不问我?”
“拿什么问?”韩炽低声说。
“什么?”
“我拿什么问?”
忽然之间,韩炽心绪平静下来,像是梦醒一般,只剩虚妄和幻想。
他转过身,背对着灰蒙的天色,面对着韩远案,微微仰头看他,瞳仁缀着星点,是窗外没有的亮色。
韩炽说:“我应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桓大教授,我是原持事务所律师,我们所有的交集不是在三年前就断了吗?”
“不对。”韩炽顿了顿,又否认了自己的话,“我们连三年前的关系都不明不白。”
其实韩炽自己心里明白,早年跟韩远案一起生活那么多年都没有挑明关系,不过都是因为已经亲密到无须多说的地步。
只在等一个契机。
可现在不一样。
不论韩远案因为什么离开,走了就是走了,回来之后仍旧是什么都没说,一句也不解释。
韩炽想不到理由来为韩远案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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