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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的半身镜里映着两人的身影,一坐一站,坐着的少女目光紧跟着正在帮她梳头的男人的动作。
江念的眼睛还有些肿,但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那般引入注目了。
镜子里,小叔叔专心地绑着麻花辫,时不时问她,这个力道疼不疼。
“小叔叔。”江念注视着镜子里的他,想到古人为妻子画眉,眼角含笑,“你会画眉毛吗?”
江行洲看向镜子:“念念愿意教我吗?”
她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微抿唇:“先扎好头发。”
他的动作很快,盘发时比上次更加熟练。末了,从左边的抽屉里拿出根缀钻石的黑色丝绒发带,束在她头上。
只做点缀用的钻石埋在一片黑色里,隐隐闪烁光彩。
“好了。”江行洲俯下身,拿出她画眉用的笔,沾猴姜末后再递给她,“教教我?”
他抱起江念,让少女坐在自己的腿上。
两人共握一杆,像先生教学生写字那般,一人牵引,一人跟随。
细长的柳叶眉不消片刻便成型,江念笑着看他:“简单吧?”
他依葫芦画瓢,画好了另外半边眉毛。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才一前一后地下楼,江念下楼时正好遇见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舒伯平,他警惕地扫了一圈,确认没有江行洲的身影后,凑到江念近前。
“跟你商量个事。”一整夜都未曾睡好的舒伯平,面色比昨日难看了不少,“你今天和季山出去的时候,一定不能带上我。”
“我和他出去做什么?”江念顿感疑惑。
“去我家的铺子量体裁衣,做订婚穿的衣服。”舒伯平语速极快,“行洲肯定跟你一起,千万别带我。最好你能哄得行洲忘乎所以,把昨晚那事忘了。”
江念很想跟他说,他实在有些高看自己了。小叔叔倒是听她的话,却绝不会因为她叁言两语,忘掉自己要做的事情。
昨晚他算计了小叔叔一次,小叔叔定然会寻机讨回来。
她递给舒伯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会到她的意思。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行洲就来催他们吃早饭。
香姨怕舒家两兄弟吃不惯油条豆浆,特意准备了面包牛奶。
“没睡好?”江行洲指了指舒伯平的眼睛,一副罪有应得的表情。
舒伯平灌了半杯牛奶下肚,挤出抹灿烂的微笑,有些瘆人。
“行洲,当年你缠着我姐姐学编头发,说是要以后给自己喜欢的姑娘编,现在用上没啊?”他声音不大,说话时就差把眼珠黏到江念身上了,“当时说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说一看到我姐姐编的头发,就觉得很适合自己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江行洲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皮笑肉不笑。现在出言讨好,为时已晚。
前者只恨自己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更多江行洲提到小姑娘的往事,恨不得给自己脑子通个放映机,把那些过往一幕幕放给江念看。
“当初哭着喊着要回国找人,现在找到了?”舒伯平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江行洲某天攥着报纸痛哭流涕的场景。但他不敢形容那副场景,他怕死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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