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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的路上。
通过两名差役的对话,姜陵也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其中,皮肤黝黑的差役叫做毛昌平,是一个游手好闲,至今没能成家立业的混子。
而那名胖差役,则叫做蔡旭,听说去年他的儿子差一点就金榜题名,在县里的私塾里都算是小点名气。
“蔡大哥,恐怕明年就要喝志学的喜酒了吧?”毛昌平笑眯眯地说,眼睛里写满了艳羡之色。
像他这种祖上一直都没钱的,这辈子能认几个大字,进衙门吃官饭,就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至于那金榜题名的美梦……呵呵,着实是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哪有哪有,毛老弟抬举了。”蔡旭虽然在摆手谦虚,但嘴角却分明勾了起来。
显然,谈起自家的儿子,蔡旭还是十分自得的。
“志学的诗词方面还行,上个月还文思泉涌,作出了一篇‘鸣县’诗……”他淡笑着说,看似随意,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鸣县诗?!”
毛昌平失声惊道,一半是作秀,一半却是真的惊讶:“这要是在考试中作出,诗词乙等岂不是手到擒来?”
“鸣县”虽为诗词级别中最低等的诗词,但终究还是有个级别,能够牵引天地元气发生变化。
而更多的诗,那是连等级都没有的,被读书人称之为“不入流”。
像姜陵这种有外挂的终究是独一份。
实际上,姜陵的前生,别说是登府作品了,就算是鸣县作品,也没有写出过哪怕一首。
对于哪怕是考过了县试的人来说,鸣县作品也不是唾手可得,需要有灵感和才学的支撑才有可能作出。
正因如此,所以毛昌平才会表现得如此惊讶。
“安志的诗词在去年确实是得了一个‘乙下’。”蔡旭说到这有些得意,但很快就叹息一声:“只是在‘杂科’上,却是只得了一个‘丁’。”
天星大陆科举,以“甲乙丙丁”为成绩。
每一场考试,一门科目最多只能有一个甲等,以下的倒没限制。
只不过若是有一科被评为了“丁”,那么就算其他科目得了“全甲”,考生也只能遗憾离场,名落孙山。
想来,这个蔡志学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差点题名”。
“原来如此,那倒是可惜了。”毛昌平也学着叹了口气。
“不过今年志学换了名老师,想来那县试,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蔡旭话锋一转,抚着那没有的胡须,眉眼间尽是傲然之色。
毛昌平闻言,又是一顿没羞没臊的阿谀奉承。
类似的场面姜陵在这几天已经看得烦不胜烦,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他沉默地跟在马匹的后面,脚上虽然穿着一双布鞋,但早已被路上的石子扎得千疮百孔。
终于,又过了一个小时。
蔡旭大手一挥,可算是休息了。
姜陵戴着手铐脚镣,两人不用担心他溜走,将他绑在一棵树下后,两人就跑到不远处放水去了。
倚靠着树身坐下,姜陵默默地将后背的包袱拿了下来。
这是姜母给他的,里面原本除了书籍衣物之外,还有几张特别充饥的大饼和碎银。
但出发后没多久,毛昌平就把他的包袱夺了过去,美曰其名“检查”。
可等他还回来之后,包袱里就只剩下了半张大饼,至于碎银,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拿出大饼咬了一口之后,姜陵恋恋不舍地将其放了回去。
五百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因为要跋山涉水的原因,按照姜陵估计,自己至少还要走上十来天才能到凉州。
而现在,才刚过去五天,这半张大饼就又只剩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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