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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叙,“有蜂蜜吗?”
岩灿两步就走向旁边吧台后,“蜂蜜水吗?可以。”
“不是,”邱叙用手背拂了拂呢子大衣下摆,一脸疏懒,看起来即将双腿交迭着往后靠,一只手扶着扶手,陷入座位里。
但他最终只是在沙发里坐直,分开腿,双手在膝盖间交叉,朝对方抬首,“可以调一杯热朗姆吗?”
准备蹲下身拿杯子的岩灿顿了顿,但是下一秒站起来走向橱柜,“好啊。”
甚至带上欢欣的语气。
橱柜向上格取下蜂蜜罐,在下格拿开外层酒瓶,大理石料理台发出沉重的声音,露出里面的百加得金。
可惜岩灿错过了高傲的邱叙那略显意外,而变得好笑的表情。岩灿说,“难得来个喜欢喝调酒的。”岩灿声音高亮,嗓子正中全是懒意。“哎哟和他们说这里可以喝酒,张口闭口就问,是有剑南春、江津白、茅台?这帮哥,又不是路边酒庄。”语气抱怨,底色又是稀松平常的。
邱叙垂了垂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他问对面的女生,“‘捱’灿是什么意思,是我听错了吗?”
“噢,你说这个啊。”
岩灿插进嘴,“帅哥来自外省?”声音放轻。
女生开始和岩灿嘻嘻哈哈,毕竟岩灿就是亲和力喜人,“他是假重山人,重山话都不太讲的。”
再看向邱叙时,她又变为认真科普的语气,“我只记得,我爷爷奶奶他们管岩石不叫岩石,叫捱石。”
岩灿仔细朝杯里倒热水,用普通话说,“原来是这样。或许几百年前大家都是假重山人。从湖广过来的,几十年前抗战迁都和下江移民的,二十多年前从三峡过来···
···”
那个女生愣了下,因为发现,邱叙从刚进来表情就一直是谨慎又随和,此刻却展露笑意。
邱叙忽然用重山话说,“我也不晓得我启祖祖他们在哪,我爸是重山人。”舌尖和嘴唇触碰,气流声更明显。不过明显胸喉用力更轻,所以显得文气。
岩灿正往倒三角杯加肉桂,抬起头看向他,清晰笑意藏眉目里,“这样。”
“你以前在重山待过?”
“初中和高一在这读书···
···”
岩灿见邱叙大想继续聊,手头最后的收尾动作放慢,问,“几中?”
最后调出的酒很适口,邱叙觉得偏酸一点,他当然觉得甜一点的好喝。岩灿认真为他再调一杯。
邱叙接过,夸奖一番,“其实两杯都很好,”然后说,“李青燃会调吗?”
酒保要翻过吧台打人了。
“青山!”
大喊一声,不见回应。
岩灿在柜台边擦手,放围裙,向亮白色回响山洞走去。
人影消失在石壁隔档后。
原来那边刚才一直有似散漫似难弹的吉他演奏,一首他并不耳熟的三次元华语歌曲忽然止拨。
小音乐厅里再出来的,就变成了李青燃。
李青燃老大远就视线不移,直视着邱叙地走过来。
在李青燃的青春期,见过李青燃的家长,在家里餐桌上,筷子会从家里万年不变的家常菜式里多夹一块肥硕的肉给自家孩子,孩子不要,暗木筷尖在半空中晃荡着都快压出油亮色,家长终于说,孩子你多吃点,个头要有李青燃那样。而从不知道李青燃初中就开始健身,家人做过营养师。当然,李青燃自己也从未主动和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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