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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平静,让云殷平白无故地想到了他们共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
李昭漪有一把独特的嗓子。声音干净清澈里带着几分些微的沙哑。这把嗓子这会儿听着威严淡漠,在床上,却是带着小钩子似的软和黏。
他不怎么开口,逼急了也只是喘。
偶尔叫他。
叫他云殷,叫他哥哥,叫他夫君。勾人得让人觉得,被欺负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活该。
而他现在问云殷,有没有什么要“辩解”。
出了错才要辩解。
是辩解而并非反驳。
云殷嘴角突然勾了勾,他道:“臣十四岁随家父去边关,出生入死,随后又回京代陛下处理朝事,自始至终,都是是为了百姓安宁,燕朝昌盛。陛下问臣是否有想辩解的……臣没有。
“臣说过,臣对陛下,拳拳之心,日月可鉴。若是陛下当真对臣有疑心,那臣作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季大人。”他道。
季聿拱手:“王爷。”
“口说无凭。”云殷道,“季大人所言,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部分。”季聿道,“只是既牵涉众多,还是需要刑部将案情细细查明,然后才能厘清各类证据。”
“那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云殷道。
他朗声道:“陛下,臣愿交出兵符,卸去官职,让刑部将一切调查清楚,还臣一个清白。恳请陛下允准。”
话音落下,朝野上下哗然一片。
哗然声中,座上的帝王垂眸和人对视,在某个时刻,他嘴角也勾了一勾。
他平静地开了口:“准了。”
午时,刑部。
往常就死气沉沉的地方今日愈发鸦雀无声。
刑部的门口站满了带着刀的狱卒,刑部尚书傅彦磊站在大门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抽搐。
日头渐盛。
不多时,不远处的官道之上传来了脚步声。
身着官袍的年轻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走来,从身旁为首带刀者的衣着就可以看出,这是最近陛下面前的红人,锦衣卫指挥使韩立羽。
尽管从季聿入京开始,这一切就显而易见是李昭漪早已做好的准备。
但是思及此,傅彦磊还是由衷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云殷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昭漪手里,以至于在面对这样的当庭职责,云殷居然愿意认下,自请入狱。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但云殷的脸上却很轻松。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到了门口之后和一旁的韩立羽道谢,后者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在。
等韩立羽走了,就到了收押的这一步。
云殷将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至于究竟是多久,那还得视查案的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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