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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名儿,花晋明倏然从椅子上暴跳而起,咬牙切齿道:“原来是那个穷酸。”
谢达成是谁?女眷们都不清楚的,听花景怀说了才知道的。
其实也不怪花晋明说谢达成是穷酸的。
谢达成早年家中还算殷实,谢达成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得了生员的资格,却再难见有进益了。
年轻时,谢达成很是不甘,处处清高自诩,除了读书文章,一概庶务不管不顾,只知受用的,就生生拖累了家里。
常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谢达成这样的。
到了如今这年岁了,谢达成依旧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罢了,还是个极迂腐的,整日里张嘴礼法,闭嘴律法的,谁家稍有不是,他轻者口诛笔伐,重者对薄公堂。
有人说谢达成是遵礼重法之士,也有人他是道貌岸然的奸佞小人。
也不知道这谢达成从那里听说了花家的闲话,又是自诩平生最是容不得人伤风败俗有违礼法的,这才一气之下就将故去的花老太爷给告上了公堂。
花景怀说明这些,对牛方元又道:“即然是他,说起来家中就姐夫同他还有些交情,还请姐夫从中周旋,再策万全。”
牛方元摆摆手,道:“怕是难了。这谢达成你又不是不知的,油盐不进最是个难缠的。为今之计……”
“如何?”花晋明见牛方元话中有转机,忙问道。
牛方元看向花老太出,欲言又止道:“只怕要委屈老太太了。”
花老太一听果然有门,急急道:“你且说。”
牛方元道:“当下过了这关才是头等要紧的。”
众人皆点头。
“可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的’,有谢达成那样的小人作祟,家里又无可凭证的,也只有暗暗吃亏一回,等过了这关再做道理才好。”牛方元道。
花晋明不待牛方元再说,便急问道:“如何一个暗暗吃亏法?”
牛方元犹豫再三,才道:“不论是我们家还是族中,干脆就一概不认了去,只说老太太从来都只是妾不曾为妻,就没以妾做妻的罪名了。自然这只是面上的话,家里头老太太是什么名分,还是什么名分。”
“不行。”可花老太不待牛方元说完,便断不肯依了,“老身是先夫明媒正娶的,数十年皆名正言顺,如今却因一穷酸妄告而沦落为妾,如何使得。”
牛方元叹了叹道:“也知是委屈老太太了的。只是除此之外,晚辈也别无他法了。”
罢了,牛方元见言尽于此,也无甚好说了的,就起身要告辞。
花晋明垂头暗忖须臾,忙留牛方元,道:“就算老太太肯伏低,可族谱之上却是做不得假的。”
牛方元笑道:“你们家都肯退而屈认了,族中难不成还留个把柄与人,自个得个纵族人以妾为妻的现成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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