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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冒犯,懂了吗?”他坐在萧淼清身侧,语气就像一个富有耐心的老师。
萧淼清缩了缩自己的腿,感觉这样的大师兄叫他心慌,可心慌归心慌,萧淼清还是忍不住指正一点:“可是没人这样冒犯过我。”
只有你!
萧淼清以眼神控诉把没说完的话都藏在了视线中。
他本来是忌惮着张仪洲以及对方身上的黑雾,可没想到似乎他藏在后面的半句话叫张仪洲心悦,对方竟先笑了。
张仪洲是很少笑的,仅有的几声笑都藏在萧淼清久远的幼时记忆当中。
以至于最开始他想起上一世自己对大师兄的喜欢时,一时都搞不明白那样一个面冷心冷的人,他怎么那么喜欢。
可是当下看见张仪洲的笑容,一如从前的光风霁月,萧淼清还是愣了神,又想起了往前许多事。大师兄以前对他是很好的,连苦药都不叫他喝,只是后来他长大了,一切好像就变了。
萧淼清见过几次张仪洲身上的黑雾,却总是下意识认为那是走火入魔的一些小症结,大师兄必然会将之处理好的。
因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萧淼清都没有怀疑过张仪洲的心性与品行,是断然不会将他想到魔物那头去的。
只是现在,萧淼清看向张仪洲的视线犹豫,心却因为张仪洲的笑而慢慢定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后开口问:“大师兄,你不是走火入魔,对吗?”
萧淼清藏在衣袖里的手拢成拳头,他问得坚定,但却极其忐忑张仪洲的回答。
张仪洲面色不改地轻笑道:“我自然不是走火入魔。”
他爱萧淼清如此乖怯,却又难以自抑地不愿看到萧淼清皱眉的表情。
恶念交杂下,张仪洲忽然在萧淼清面前抬起手,掌心出现了一团如墨般的黑水,悬于他的手中不断变换形状。
萧淼清盯着那团黑水,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只觉得指尖触碰时传来寒冰般的低温。
他马上缩回了手,不过那团黑水却好像是有意逗弄他,追着萧淼清的手掌,在他的掌心旋转飞舞。
这个动作叫萧淼清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尚不能运用任何法力时,张仪洲就会变幻出一些小东西叫萧淼清看玩与感受,许多时候都只是为了哄他不哭。
只不过那时候变出来的水滴是清澈透明的。
但即便是水的颜色变了,可是这个动作透露出的细节依旧表明了萧淼清所熟识的张仪洲并没有完全消失。
萧淼清心里多了一丝酸涩,为此在心中更有了决断。
他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大师兄身上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但显然这样的改变并不是当下瞬息发生的。
而且即便刚才发生那样的冒犯,萧淼清还是相信大师兄不会伤到自己。
萧淼清大着胆子一手握住了张仪洲摊开的手掌:“收回去。”
张仪洲盯着萧淼清主动握住自己白净的指尖微讶,不过那团黑水还果真因为萧淼清的话而忽然在空中哗啦一声落到地上化为了一滩平平无奇的白水。
萧淼清的余光瞥见地板上的水渍,心中略稳了些。
他对张仪洲认真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论如何你还是我大师兄,一切等先回去再说。”
萧淼清起身想跳到地上,手刚松开却叫张仪洲又拉住,萧淼清无奈,知道这时候不能用常理看待张仪洲,只得主动握住张仪洲的手,这才顺利站到了地下。
说要回去,可是萧淼清看张仪洲背后的黑雾依旧未散,这个状态别说回到云瑞宗的其他弟子面前,就是随便在街上看见行人都足够吓他们一跳。
萧淼清劝哄张仪洲:“师兄,我们回去吧,回去前你先把这收一收,若是回去吓到其他师兄弟多不好。”
张仪洲倒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想多看看萧淼清这样忧虑又不放心,紧紧跟着自己的样子。
为此多听萧淼清的话也无妨。
萧淼清盯着张仪洲身上的黑雾慢慢消失,这才如释重负般叹了一口气。
大师兄这样,现在要回的当然最好是云瑞宗,可是萧淼清一个人不能做这样的主,又怕也无法完全左右张仪洲,先想到的还是把张仪洲带回客店里,与其他师兄们商量过再说,大师兄这样,就得让二师兄做主了。
萧淼清拉着张仪洲,从窗口一跃进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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