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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河不依不饶地亲吻他的颈侧,闷声说:“快点说,是不是高考那天开始喜欢的?”
齐沿闭着眼睛笑,不出声。
“那么是我跟你告白的那天?”
“美得你。”
方河辗转在齐沿颈侧的嘴唇停下来,慢慢开始吮吸,早晨安静的房间响起细微而暧昧的声响。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齐沿享受似的仰起下巴,方河的舌尖来到他的喉结。
“为什么我记得,你就不记得。”方河也闭上眼睛,看似专心致志地在齐沿白皙的皮肤上印着痕迹。
齐沿被吻中敏感处,喉结颤动得像是某种诱人而敏感的生物,他伸手扳住方河的脑袋,迫使对方停下来,然后对他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就知道,我现在挺喜欢你的。”
方河坐在黑暗的车厢里,医院门外一盏昏暗的路灯只够照亮他的鼻尖。
他想起齐沿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那副温热的躯体,还有仅仅吐露过一次的表白。他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方河只能找到源头,却看不清过程。
有太多事情被遗忘了,方河能够记住的总是那些美好的、想起来会觉得胸腔满溢的事情,他不擅长记住痛苦和酸楚。让他带着负罪感在别人身上一次又一次沉浮的东西,是他对齐沿从未褪色过的记忆,但是齐沿太吝啬,他攥在手里的爱意只有那么一小把,他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
生活从来不可能只停留在那团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被窝里,它还会像派发礼物那样一个不落地施与磕绊,但方河不会从中得教训,他永远都在追逐下一个让他感到快乐的点,哪怕那些点像他逃避的步伐一样分散凌乱,连不成一条完好的线。
然而他只记得齐沿呼在他脸颊上的气息,对倏忽落空的现状无奈而不解,甚至会觉出更加该死的委屈。
他坐在车里,僵硬许久的胳膊终于抬起来,点燃了发动机。
齐沿最后留给他的那个笑容,不是挑衅也不是讽刺,他一直在想那是什么。
机械的低哑的震动环绕过来,方河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着。
他总觉得,齐沿看起来很疲惫。
姜淮糯简单洗漱过后在陪护床上躺下来,拉起被子只露两个眼睛在外面,看着齐沿。
齐沿不能翻身,平躺着也能感受到姜淮糯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他笑出声:“你在偷看什么?”
“啊,没有……”
“我跟方河哪个比较帅?”
姜淮糯料不到齐沿会突然问这个,而且口吻戏谑,心里想着这两个人看上去不是不和吗,便结巴着答不上话来。
齐沿抬一只手整了整枕头,像是要调整个舒服的位置,那副不打算立刻入睡要再交谈一番的模样,让姜淮糯既紧张又希冀。
他喜欢和齐沿讲话,就算被突然袭击捋不直舌头,也不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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