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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彬眼睛里全是大大的问号,“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下。”梅可甲作揖拱手,“也是殿下‘大事’的一部分。殿下最为在意的是浙江的银子,在下在,则银子在;在下不在,银子也就不在了,银子不在,坏了殿下的大事,公公就活不了了。”
“咱家明白了。”魏彬想了又想,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逻辑很通顺。
其实一般人都分辨不出来,因为不管是坏殿下的事,还是把梅可甲交代出去,太子的确不会绕过他。
所以基本上也就信了。
但魏彬离开梅府之后,梅可甲则眯了眯眼睛,不屑的摇了摇头。
角落里,福政走了出来,问道:“这样说来,魏彬还有活路?”
“有个屁的活路。他要有活路,浙江巡抚王华就不会来。”梅可甲一边理袖子,一边慢悠悠的说:“咱们那位太子殿下是算账分明的主,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你对他坏,他对你更坏。魏彬在东宫这些年,不是搞不清楚殿下的性格,是一朝得势,忍耐不住,动手拿了殿下的银子,反正拿得也是小头。不过……他这一伸手倒是救了我。”
“这是为何?”
梅可甲解释说:“老爷我在浙江行商,赚这么多银子,必然是有许多仇家,人多起来,你也打听,他也打听,我就是再隐秘,几年时间一过,也终将叫人查探出来是在给宫里办事。所以似今天这样浙江不稳的局面一定会出现,既然一定会出现,又解决不了,就只能找个背锅的人了,否则殿下岂不是怪我办事不利?”
总之一句话,他不坏殿下的事,如果殿下的事坏了,那也得看起来是别人坏的,与我何干?
所以,当初他给魏彬行贿,根本就是故意的。
有人犯了错,局势坏了,自然就是犯错之人的问题了。
这,才是活下去要有的脑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他们是谁?
大同高山卫,马一槐推开一处房门,端起炉子上的热茶就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里。
弘治十三年,他被当时的参将杨尚义带到了大同,而后在十三年、十四年那两次鞑靼寇边时,他们这些人都因作战勇猛而升了职,他现在的职务已经是当初杨尚义的位置了。
高山卫顶在防守鞑靼人的最前线,杨尚义就把他放到了这里。
还有他那两个,更加骁勇的儿子。
现在他们都比较紧张,因为鞑靼人在六月时领兵来犯,在大同和宣府边境连营三十里。
当时弘治皇帝都想要亲征,但还是被刘大夏给劝住了。
“……爹,我听说西北那边也有鞑靼进犯,这日子都几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的大儿子马荣前些年还有些小,但这几年慢慢长大,满二十岁了,身体里那股年轻人的劲儿也开始挡不住。
小儿子马胜,弘治十六年才到大同,也是从军学院出来的,眼下才十七岁,还是有些稚嫩。
“朝堂里那些大官儿的事,我们管不着。你们两个小崽子睁大了眼睛,不要把命丢在这儿就行了。”
因为太子提倡武官也要读书,主要是读兵书和史书,所以像马一槐这种有点儿志气的,平常也会在这方面用功。
据说军学院出来的那帮人,都识得几个大字,要说这读书也有力量,懂了历史之后就跟开窍一样,打北边的人就是狠。
他这个小儿子就有几分这样的耐性,硬是在军学院把书读的蛮好,所以此时也坐在炉子边说,“大哥你也不用急。太子不会再忍鞑靼人多久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军学院,太子教我们说,像弘治十三年、十四年发生的事是大明之耻,北虏不清,则耻辱不能洗刷。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到大同,要成为像冠军侯那样的少年将军!”
马一槐斜眼瞧了瞧自己这二儿子,翻了个身继续躺下了,“书读多了,还真能改脑子?这话你怎么说出来的。”
“爹你也不要笑我。”马胜恨恨的说:“鞑靼人在边关各地烧杀抢掠,这不是耻辱是什么?可恨的是有些官老爷,杨将军每次请战,他们就说以大局为重。儿子就是不明白,边关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大局?”
大儿子别的听不懂,就听懂了兵部的那部分,应着说:“对,就应该让我们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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