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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人家叫什么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颜值逆天看起来比她还要小几岁的男人,其实大她两岁。秦婳幽幽地叹了口气,让自己释然下来。没关系,反正就上下楼的关系,总会遇见的,到时候再感谢他也不迟。她这样想着,就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去洗澡,一个小时后,女孩子穿着睡裙慢吞吞地踮着脚走了出来。她打开了他给她买回来的药,按照说明书上说的,往肿胀的脚踝上抹了药膏,然后又洗干净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吞了几粒消炎药。做完这一切,秦婳就回了卧室睡觉。宋祁鹤回到家里后就把自己关进了画室,一手端着调色板,一手执着画笔,在固定好画纸的画板上一笔一画的勾勒着。他脑袋里的灵感几乎要喷涌出来,那张笑脸不断地回放着,就像是按了重复播放的按键。除了她的笑容,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他就安静地坐在画板前,手不停地挥动着,缓慢又细致地给他画出来的姑娘上色。最终,花了不到三个小时,完成了这幅画作。画上的女孩穿着素净淡雅的浅蓝色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小白鞋,栗色的柔顺长发被夜风轻轻吹起。她站在天台上,回眸一笑。女孩子的眉眼温柔,弯成了漂亮的月牙,樱桃红唇轻扬,勾起一抹弧度。惊艳了整个夜空。也惊艳了他。宋祁鹤放下手中的画笔和调色板,坐在画作面前轻垂着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的姑娘看。这幅画与众不同的地方是晴朗的夜空里,居然挂着一轮明亮又温暖的太阳。太阳的光芒直直地洒向她,就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一样,一下子就照亮了她。明亮的光晕流泻下来,落满她的周身,她就像是黑夜里蓦然出现的那一束光。是,如同太阳女神一般的存在。宋祁鹤发呆地盯着这幅画良久,然后起身出了画室,脱掉身上的衣服,泡进了浴缸里。等他穿着浴袍从浴室踏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男人擦干头发,在要上床之前瞥了眼放在床头柜的那瓶药,他拿起来,拧开盖,想要倒出几粒来吞下去,可最后又重新把白色的药片放回了药瓶里。随即就躺到床上关了灯。宋祁鹤闭上眼,脑海霎时就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吵闹哭喊乱成一团,夹杂着浓重的血腥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沉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他不想就这么妥协,一直强撑着不肯认输。然而那些血腥的场面却越来越浓烈清晰,他甚至感觉到了周身都是血,非常浓郁的血腥味就充斥在他的身旁,甚至口腔里都能感受得到。黑暗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形之中被放大。安静的房间里有道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直到……他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宋祁鹤看了眼时间,从他躺下到现在,不过四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他却像是遭受了严重的折磨,浑身湿透,脸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像是刚刚洗过脸一样。他颓然地倒回去,翻了个身侧躺,眼睛睁着,茫然空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漫长的黑夜仿佛没有尽头。他看不到光亮,感知不到一丝光芒。也快要熬不下去。好想尽快结束。用了好几个小时,宋祁鹤还是没能睡着,于是只能认命地起来,重新旋开那瓶药的瓶盖,打算吃几粒安眠药强制睡眠。然而,就在他往外倒药的那一刻。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霎时涌了上来。“都吃掉,你就解脱了。”“宋祁鹤,你不是想死吗?吃完这瓶药,你就不用再每天饱受折磨。”“死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活着这么痛苦,不如让自己快乐一点。”“……”一句接一句的话在他的耳畔响着,诱导着他,去做那件事。那件,他本来今晚就想了结的事情。那就,结束吧。他将一整瓶的安眠药都倒进掌心中,低头垂眼看着手心里的一堆白色药片,缓慢地抬起了手。药片被送到那张薄唇面前,他的嘴唇都碰到了白色的药片。男人张开嘴,顿了顿,只含进去了三片。宋祁鹤攥紧手中的药粒,胳膊垂落下去,另一只手端起水杯来,将嘴里的药片送下去。然后把剩下的那些药装回药瓶里。从始至终表情都淡漠的没有情绪。只是在他刚才要吞药的那一瞬间,眼睫轻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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