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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一下散开,跑去抓起水壶就往嘴里灌水,桑幼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茫然,每个中队的水壶都是放在一起的,但是她现在认不出哪个是自己的。
她记性不怎么好,高中三年记住的事也没多少,更别提八年前的水壶!
她觉得哪一个都很眼熟,但哪一个都不敢确定。
有点崩溃。
桑幼坐到阴凉处开始叹气,算了,不喝了。
军训了一天,站了一天,晚上还要晚自习,从七点到十点十五分。桑幼吃完饭,一进班级,就看班上同学阵亡了半数以上,趴在桌上,绿帽子扣着头,睡得很香。
确实累,桑幼拖着疲惫的步伐去上厕所,厕所里居然有人在哭,呜呜咽咽的,好像是在给家长打电话,说军训太苦了,腿快断了,舍友们都好冷漠,宿舍好破,食堂菜好难吃,她要死了……
桑幼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刚冒出一个音,她就捂着嘴出去了。
还没到晚自习时间,桑幼去了空中花园,她高中毕业已经五年了,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中和记忆力里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她多了几分过来人回看往昔的惆怅。
空中花园两面靠教学楼,一面靠走廊,还有一面是树墙,高大的凤凰花树姿态挺拔,树叶连缀一片随着晚风晃动,桑幼仰头看着树叶,又透过树叶罅隙看着天空。
八月底的白昼挺长,天还没黑透,她面朝西边,夕阳余晖被校外的居民楼遮盖了大半,桑幼陡然生出一股落寞,掺杂着迷茫。
重回高中,她难道要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再走一遍吗?
她不想。
可是她要怎么办?
哪里有捷径可以走?
‘啪嗒’一声,桑幼惊了一下,迅速侧身看向声源。
昏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量很高的男生,他低垂着头,碎发遮盖了眉眼,瞧上去有些颓丧,修长的手指拢着根烟,没点燃。
桑幼往后退了两步,认出是谁后,迅速抬眼看向办公楼,确认没看到老师后松了口气,“你,你怎么在这儿抽烟啊?”
在空中花园抽烟,这不顶风作案吗?但凡办公楼有个老师探头瞅一眼,基本上就完了。
周砚:“没点燃。”
他原本是有那个打算的,但还没动,就见穿着绿色迷彩服的小女生走过来,趴在栏杆上就开始叹气,一叹就是好几声,比他这个高三生还愁。
桑幼惊讶的看着他,好半响才说:“你还抽烟啊?”
“嗯。”周砚应道。
桑幼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的说,“挺好的。”
顿了会,像是觉得这么说没什么信服力,补充道:“很酷。”
周砚:“……”
他收起烟,转移了话题:“叹什么气?”
桑幼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话,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过了一会她蹙眉,似乎真的很纠结:“我在想,要不要跳级到高三。”
周砚:“?”
这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
刚上高中的小女生,叹气的原因无非就这么几种,环境陌生想家想妈妈的,九科太多学崩溃的,军训太苦受不了的。每年开学初,他都会在学校各各角落看到有女生哭,今年的哭完下一届接着哭。
新人哭旧人笑。
他还从来没听说有人高一一开学就想跳级跳到高三的。
周砚问:“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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