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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真撑起身子自己站起来,上前两步,轻轻叫了声“祖父祖母”。
裘太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而是朝着嘉卉深深作揖。嘉卉连忙侧身不受,拼命朝卫歧使眼色。
卫歧一把扶起裘太师,道:“太师这般,反倒吓着我夫人了。”
嘉卉瞥了一眼裘真,方才她对于桃条的失踪只是啜泣两声。而看到年老的祖父替自己赔礼道歉,她已是泣不成声,跪倒在地。
裘老夫人扬手想打裘真一个耳光,看到她闭起眼睛的瑟缩模样,下不去手,痛苦道:“裘真,我们教养你十七年,也不是没有教过你礼义廉耻。你就是这般算计害人的?!”
裘真只是垂首默默流泪,不说话。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裘太师朝着嘉卉道:“少夫人说的不错,是我们裘家家风不正,才有接连的祸事!”
嘉卉扯扯嘴角道:“我情急之下一时胡言乱语,言辞中多有冒犯,太师不用介怀。”
她极其反感裘真这种自己遭了歹人就要让个无辜的姑娘也遭受的人,方才也一并厌恶上裘家,觉得裘家把她惯得太坏了。
但看到眼前这一对衰老体弱的夫妇替孙女收拾烂摊子,仍是有些于心不忍。
何况,真正遭遇一切的人是惠娘,裘家人的歉意,她受之不起。
裘真跌跌撞撞站起来,拉过她祖父的衣袖道:“都是我的错,我一人承担。”
卫歧嗤笑一声:“你要怎么承担?”
裘真张口结舌,说了句“我”后就顿住了,面露恳求地望向程夫人。
程夫人面无表情。
嘉卉冷眼看着,心下纳罕,难道裘真还指着程夫人会开口为她说话不成?
反正,她是明面上的苦主,裘家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裘太师仍是没理会孙女,道:“还要多谢少夫人私下对质,而不是对簿公堂。”
她笑笑,她可不是为了裘真或者裘家人的体面。而是她根本没见过桃条,她能言语糊弄过裘真,真在公堂对质是定然会让推官寻到破绽的。
“夫人,少夫人。从前我们两家有着口头之约。这桩婚事既然还未下定,还请夫人同意我们自家处置了。”
程夫人搀扶住几近昏厥的裘老夫人,道:“太师先将裘小姐领回去吧!”
裘太师道:“多谢程夫人,不日老朽定会给贵府一个交代。”
程夫人微微颔首。裘家毕竟有两个受了惊的老人,卫歧搀扶着面色不佳的裘太师,又唤了两个婢女进来搀着裘家女眷,送他们下楼。
方才程夫人几乎没有开口。嘉卉知道她心里定然不好受,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
程夫人叹了口气,道:“幸好还不曾正式下定!要是真娶了这样的姑娘进来,日后家里不知闹成什么样!裘家一向清贵,原以为他家姑娘必然知书达礼,谁知他家竟是从内里就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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