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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下,耿天犹豫了一下,“天儿?”
耿二生不解的看着迟疑的耿天,明知道外面没有人,耿天还是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再次锁好门,耿天走到了俩人面前,“三叔、爹,师傅这是家传的,属于毕慈卡老寨夕络流的,传男不传女,传徒不传媳,到了师傅这辈,因为没赶上好时候没传下去。”
迟疑的说完,完全没听明白的耿二生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天儿、啥意思。”
而完全傻住的顾老三却听明白了耿天转述的意思,说白了,这个啥老寨织布,唯一会做能做的只有耿天一个。
撞大运了、撞大运了,脑瓜子嗡嗡直响的顾老三手指头都颤悠了,无意识的紧紧抓住耿二生的手臂,“天娃,三叔想错了吧,呵呵,是吧。”
傻啦吧唧的顾老三咧着大嘴扯动嘴角露出僵硬的笑,耿二生的迟钝,顾老三的敏锐让一直想说却没找到机会的耿天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微微后退一步,点了点头。
肯定的确认让顾老三愣是动着大嘴说不出话来,看看满脸不自在的耿天又看看彻底变成傻子的顾老三,耿二生皱起了眉头,“啥意思?”
揉了揉鼻尖,“爹,就是说,师傅只有我一个传人,师傅的流派也只有我一个。”
不解的点点头,“俺知道,你不是说了,那咋了?”
还是没明白的耿二生让耿天有些头疼,闭着眼往后错了一步,“就是说,这个世界除了俺没人会了。”
嘟囔了一句的耿天话音刚落,耿二生呆了,跟顾老三一模一样的动着嘴说不出话,缩了下脖子,干笑了两声的耿天觉得还是让俩老恢复恢复的好,错了一步,又错了一步,悄悄打开门的耿天站在了门口,“爹,三叔,那啥,俺上山看看。”
说完不等俩人反应,蹭的一下拽过棉衣锁上门的耿天跑了。寂静的房间内,吧嗒一声脆响惊醒了顾老三,眨了眨酸涩的双眼,苦笑一下的顾老三拉着耿二生坐在了炕边,一下下拍着依然无法回神的耿二生,“大庆,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些不安的耿二生呢喃的低语让顾老三苦笑不已,好事坏事?这已经不再单纯的是好事坏事的事,耿天会的这东西要是在行家眼里,那就是了不得的东西,这要是搁在农民身上,毛用都没有,可现在这个社会还就认耿天这些独门的。
眼睛一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的顾老三用力拍了拍耿二生的后脊,“二生,这事谁都不能说。”
郑重的顾老三让回神的耿二生瞪了下眼睛,“那是俺儿子,俺当然不说,可大庆,这天儿要发展手工业也不能不教,这以后咋整,人家师傅交给天娃不就是希望手艺传下去。”
刚刚说完就犯愁的耿二生觉得咋都为难,还没仔细询问耿天的顾老三无奈的笑了一下,“先别管传不传,晚上问问天儿,不过这事真不能说,反正这年头没几个懂行的,尤其是在咱东北,咱先装作不知道,等真让人发现了再说。”
无奈的耿二生点点头,搓了搓脸看向立在屋内的木架子,没有了往日的欣喜,这刻,耿二生突然觉得所谓的流派独门手艺有点麻烦。
别管耿二生、顾老三偷偷的对着啥口径,留出屋的耿天溜溜达达的又回到了村委会,灯火通明的村委会几个晃动的人影让耿天露出了笑容。
快走几步,拉开房门,耿顺、张百利、张百顺、赵国军、乔刚、张栋笑呵呵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张叔、顺子哥,说啥哪这么热乎。”
笑呵呵抬起头的张栋冲着耿天招招手,“没事,俺们就是说年底黑猪宴和你说的网页。”
笑嘻嘻的耿天凑到耿顺旁边扫了一眼所谓的计划,几个或陌生或熟悉的人名让耿天挑了下眉梢,“顺子哥,真请县里领导啊,人家能来吗?”
依然有些迟疑的耿天话音刚落就被耿顺拍了一下,“顾伟来电话了,能来,不过只是县长过来,还有顾伟他们单位的局长,别的没请,剩下的那些顾伟说不用。”
暗暗松口气的耿天还真怕顾伟把县里那些头头脑脑都找来,想想顾伟提的这两个人,松口气的耿天笑了。
☆、
时间在不经意间飞快流动着,黑猪的体重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持续的增长,彻底蹲在家里的耿天每天大部分时间是蹲在自己的小屋踏踏做着黑猪宴上要展出的名为故乡的羊毛品。
没有如顾老三随意定下的七十乘七十,而是长一米五宽八十的挂件。前期的准备,哪怕有着耿二生的帮忙,耿天还是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染色、调色、绕锤、上架、织纯色底版,从简单直至麻烦,到了最后,只能独自做活的耿天那双并不白皙的双手被泡的起满了褶皱。
为了不耽搁后续的进度,每天晚上还需要用药水给双手进行保养的耿天一次次延迟休息时间,当真正可以动手时,已经到了十二月初。
算算时间,距离新年只有不到六十天,而距离定好的黑猪宴举办的时间更是只有四十几天,十二月六日,早晨六点,吃过早饭,活动开身体的耿天回到自家的房间,坐在了巨大的木架子前。
不同于小幅卷轴,十几二十的甩锤就够用,长长的卷轴由一半固定在木架上,而剩下的则被套在一个白色的布袋子里。
这一次,开幅就上了三十九个甩锤的耿天彻底没有了时间,靠着一杯杯的泉水支撑,从早晨六点坐到晚上十一点的耿天除了必要的生理需要根本没有停止过不断舞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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