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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贺家?或者别的地方,我不清楚具体的。”魏寅庄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侧过身反过来将秦政捞在胸前抱住他,回答:“好。”第二天。秦政背上了小书包,小书包里填满了薯片饮料饼干,蠢蠢欲动:“我们走吧。”魏寅庄抬眼看他,冷冷道:“坐下来,先吃早饭,然后回房间把衣服穿好。”秦政:“……”在秦政极力劝说下,魏寅庄脸色不太好地坐着轮椅出了门。秦政有驾照,虽然上路次数不多,但他会开,秦政原本以为今天他可以拉着爷爷去郊外,但爷爷掏出了两张符纸,说他在贺家建立过直接传送,直达不开车。从家门口到古建筑,一分钟直达。黑檐朱墙,正对秦政的建筑有三层楼高,楼顶檐角下的画梁金光碧彩,正朱柱梁高大地撑立在门前长廊外侧,柱身泛旧,剥落下小块颜料,看上去已修缮多次但仍掩饰不住年岁的痕迹。青灰色的长方石板一块块严丝合缝地铺展出脚下的长道。像古代遗迹。但比起旅游景点的古代遗迹,好像空气质量更好,但除了干净一点,还好在哪儿,秦政说不出来了。他猜和修道有关。“向前。”“向左。”“直走。”魏寅庄坐在轮椅上,和秦政说该向哪儿走。偶尔有路过的人,也是现代服饰,大多看他们,或说看魏寅庄一眼,竟一语无言地便走开了,没有一个人上来问话。走了很久,出了鳞次栉比的房屋,秦政走进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树林占地很小,秦政能穿过树林看见一片田地,田地与树林交接的边缘有一个破落的蓬屋。秦政怀疑走错地方了:“你是要到这里来?”魏寅庄:“刚才走过的是贺家内宅,我要找的人在这里。”秦政环视了一圈,问:“这么多房子,你朋友不会住在那个草屋里吧?”“嗯。”秦政推着魏寅庄向前,一边听他说,“我当初离开贺家时他初进贺家,后来巧合遇见过几次,熟悉了一些。”秦政问:“你这么说,他也不是贺家人?和你一样吗?”“是。但人各有道,我离开了贺家,他一直留在此地。”秦政推着轮椅到了蓬屋前。从屋底到蓬草顶目测不过两米出头高,青黄不接的干草累在竹竿支出的小屋框架上,在细微的风里来回飘摇,偶尔落到地上一撮。没有门,很古朴,或说十分简陋的一条青黑麻布悬挂在正面的方形门洞上,以作门帘。秦政记得魏寅庄与他说过,修道人与政府之间存在合作,世俗财产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但就算别的意义都没有,至少还能生活得舒服一点。跟魏寅庄认识的道士年纪估计也很大很大了,活了一把年纪,活到财为身外物的境界,秦政一想,很是敬佩。甚至已经构想出了一位衣着简陋,仙风道骨,或者卓尔不群的济公式人物。“你这个朋友和你一样大……”秦政的“吗”字还没问出口,一个高个儿青年撩开门帘出来了,瞧见坐在轮椅上的魏寅庄十分惊奇的“哟”了一声,蹲在他跟前,笑眯眯道:“魏哥,又不行了?”高个儿青年小麦色皮肤,长相是男性荷尔蒙很强的那种英俊,眼梢下垂,薄唇,看人说话都懒洋洋的。穿着t恤短裤运动鞋,跟这里格格不入。魏寅庄掀起嘴唇:“滚。”青年抬眼瞧着秦政,话却在和魏寅庄说:“别,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你这种时候我敢和你说话了,等你好了,我连在你面前出气都不敢……给你推轮椅的那小孩谁?你干儿子?”魏寅庄揪住青年衣领,眉眼很冷:“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也不要说你不该说的话。”青年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忌惮,面上却一派祥和的笑容:“好,我说错话了,对不住,我不说了。魏哥你今儿来找我什么事?”秦政不认识这哥们儿,听见“干儿子”差点笑出声,可又见魏寅庄好像很不开心,马上把笑憋回去了,像国旗旁边的卫兵一样站得笔直,表情严肃,目视前方。专心给魏哥推轮椅。魏寅庄简短道:“进去谈。”“好,”青年给魏寅庄撩开门帘,又瞧了秦政一眼,“我们俩,还是仨一起?”秦政听这哥们儿把话说得怪怪的,也看了他一眼,一对视,青年立刻笑得孔雀开屏、云开见月似的烂漫,直到魏寅庄冷声道:“钟临景,不要动别的心思。”青年低头时脸上还带着点笑,拿眼尾去扫秦政:“魏哥你先进去,你要的东西我基本找齐了,这小孩你要他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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