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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昨夜整理出的最后一份罪证。
亦是困兽为何会脱出樊笼的因果。
——若有急报,可不分昼夜送来。
这是东宫内曾经的规矩。
也是这条规矩,让他找到机会命令前来送文书的段宏解开锁链。
他沉默良久,抬手拿起面前的卷宗。
清晨时的旖旎画卷似又回到眼前。
少女雪白的肌肤,鲜艳微肿的红唇,勾缠在腰间腿弯处的乌发。
亲眼看见,远比记忆中更为浓烈。
“殿下?”段宏的声音响起。
容隐阖眼,强行将思绪敛回。
“自今日起,每日黄昏后,孤皆会留在东宫祠堂,任何急报都不必送来。”
再度启唇的时候,他的语调依旧冷静而疏离,似山巅上不化的冻雪:“你于祠堂外亲自把守。天明之前,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金乌渐升,日光普照。
江萤方自浴房里回来,此刻正坐在镜台前由连翘替她梳妆。
连翘手里拿着水粉,已往她的颈间扑了数次,但仍旧是收效甚微。
太子留下的痕迹依旧那般显眼。
江萤微微面热,轻声吩咐她:“再去换件领口更高的衣裳。”
连翘忐忑地应了声,往她的衣箱里仔细找了找,总算找到年节前穿过的一件立领的外裳。
她一面替江萤穿着这件衣裳,一面又不免担忧道:“如今京城里不流行这种
式样。姑娘的衣裳里领口这样高的可就这一件。今日穿了,明日可怎么是好?”
江萤对镜看了看,唯有站起身来:“那便只能去现成的成衣铺子买一件。”
连翘应声,连忙出去替她备车。
由于是临时买来遮掩的衣裳,江萤也并不挑剔衣料与款式,因此便就近到了江府附近的街上,随意找了家成衣铺子。
只是衣裳还未买完,远处的街巷上便传来喧闹。
江萤远远看了眼,试着问那掌柜:“是什么事,惊动了半条街巷?”
掌柜替她包着衣裳,闻言往声来处张望了下,忍不住嘀咕:“怎么那么多的官兵,又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身旁另一名买衣裳的女客接话道:“这是西街那个府邸的官贪了宫中的银子,如今正革职抄家呢。”
“西街?”连翘忍不住碰了碰江萤的袖口:“陈家的官邸好像就在那……”
“可不是。那官好像就姓陈。”女客信口接道。
江萤微愣。
她微侧过脸看向那女客,又想起清晨时太子曾说过的话。
他说‘孤自会处置’。
她略微迟疑,轻声问那女客:“是真的贪墨了宫中的银子?”
“那还有假?”女客啧啧道:“我可听说是刑部的官兵亲自去陈府里拿人。抄家的时候可将藏在墙缝里的陈年账本都给翻了出来。当时陈府门前可有不少百姓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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