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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内外一片寂静,只剩下法官的哀嚎和狗吠。
老伊森的狗四肢乱刨,扛着猎枪的老汉目瞪口呆地拽着自己的猎犬,好像还在做梦:“抽羊角风的老天爷……”
茉莉也愣住了,甚至没顾上擦溅到脸上的血。
方才驿站长去抓褐发卫兵的时候,她模糊地听见乌鸦趁乱低声说了句“洞察”,加百列的洞察是“平替”版,只能检查指定的东西。还没等茉莉回头问“洞察”哪里,又被洛那边一波三折的动静引走了注意力。
然后她就被塞了一张纸条,所有人都盯着莱斯利审问那个倒霉卫兵时,加百列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把她推到了法官身边。
字条上写了短短两行审判词……虽然字难看得让她有点担心乌鸦手伤没好,茉莉还是立刻从字里行间看明白了情况。
而当她背出纸条上的审判词时,前所未有的感觉出现了,她使用的“审判”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之前不管是打谁,茉莉都是带着一腔愤怒乱捶,效果怎么样,全看捶的东西皮有多厚。
然而这次审判白光亮起时,她心里清晰无比地闪过法官的罪行,懵懂的“审判”骤然开刃,冥冥中,她念出判词似有重音,像是有神罚借由她的手落下。
茉莉蓦地回头去看乌鸦。乌鸦捡起滚落在地的神秘火种遗留物,掌心的漆黑契约缭绕在白骨周围,无声跃动着,那是亡者的愤怒,像是在说不够——这还不够。
“干得好。”乌鸦偷偷朝她比了个口型——比在菜市场杀了十年鱼的老江湖还利索!
他溜达到一肚子红红白白的法官跟前,赞叹着“啧啧”摇头:“法官先生好像没法参加申辩了。”
火种莱斯利震惊的目光随着茉莉一起投向乌鸦。
“不过问题不大,我们有当事人,”乌鸦扫了一眼已经没有人色的褐发卫兵,朝跪在法官身边的佐伊点头致意,又对上洛的蓝眼睛,“还有目击证人。”
佐伊猛地扭过头盯住洛,脖筋都拧紧了。
老伊森五迷三道地看了看佐伊,又看了看洛:“他在说什么……洛,你是什么目击证人?”
洛的声带紧绷得跑调:“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明显没打入法官他们的圈子啊。
乌鸦暗叹口气。
驿站长的行动带着仓促和赌博的成分,根本没把凶手一伙的底细摸透,但他对那桩凶杀案的细节了解得又太清楚,很多东西不像是他这个调查水平能推断出来的。
还因为死者乙……不,老驿站长,当时是一个人追出去的,身上甚至没带武器。
“他们说老驿站长是独自追出去的。”乌鸦用悠远的目光看着洛,“要是我,一个上了年纪的非战斗人员,知道有人需要紧急救援,肯定不会一个卫兵也不带的。”
老驿站长当时可能根本不是追着佐伊他们出去的,他是为了私事。
那条河是联通驿站与外界的门,也许儿子要出门,父亲突然想起还有什么话没交代;也许是儿子离家出走,老父亲率先后悔,想追上去和解。
总之,他没找到人。
死亡场景里没有洛,他应该是意外目睹杀人现场后,机灵地藏起来了。看见父亲追出来的时候,他会想什么呢?
担心?急切?还是犹豫怎么向父亲揭发这件事——毕竟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和搭档。
可惜事不等人,没等他想好,他就被迫目击了第二场谋杀……眼睁睁的。
“咱还有测谎仪。”乌鸦点了点莱斯利手里的真实之钟,又做了个脱帽的姿势,捏住他头上不存在的帽檐朝火种们示意,“所以是非曲直,好像也没必要辩论了吧?你们说呢,神圣和神秘的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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