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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要住到我们这边来吗?好哎,快过来,我给你梳头发!”
“别玩他,病刚好呢……要是乌鸦不是这笼生的就好了,他品相多好啊,又乖,查尔斯先生买来的种公都不如他。”
“想得美,你们知道黑发黑眼的品相多少钱吗?”
乌鸦乖乖地任凭姑娘们摆弄,恍然大悟:难怪要卖掉他。
鼠头人们饲养家畜还挺科学,知道避免近亲繁育,自产的“种公”出售,再从外面买新鲜品种。
“‘那个种公’真的要死了吗?”
“应该是,查尔斯先生都这么说了。真好,我们就要有新种公了,我可不想看见这家伙了,皮松得都拖地了,还臭烘烘的——乌鸦快离他远点,你都要被他熏臭了!”
乌鸦斜眼瞥自己擀毡的头发:难道我这样已经算香喷喷的了?
“那家伙肯定没好种,”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摸着肚子说,“我这只八成又是肥雏。”
“本来也没几只能留下做‘种’,我们的孩子九成都是肥雏呀。”这时,一个褐色长发的少女插了话。
乌鸦一看见她那和伯爵有七分像的脸,就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同时,脑子里浮出她的名字:珍珠。
珍珠的脸还裹在婴儿肥里,顶多十四五岁,肚子却高高隆起。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不对劲,还面带骄傲地抱起个没出哺乳期的婴儿:“嬷嬷才厉害呢,生了我们这么多浆果,已经有两个种母一个种公了。看我们小八,也是黑发黑眼的品相,将来肯定也是要留在一楼啦。乌鸦走了,可以把‘乌鸦’这个名字留给她,又吉利又好听!”
乌鸦:“……”
他一时也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只好讪笑。
正傻笑着,后脑勺被嬷嬷抡了一巴掌,他生物学上的母亲命令道:“别傻站那,过来。”
在姑娘们羡慕的注视下,乌鸦被伯爵领走了。
原来这浆果圈的建筑每层楼的楼梯间都上锁,防止里面的幼崽串到别的楼层,可能是肥雏太多,长相对于老鼠来说也不那么好分辨,逐层点数太麻烦。
只有伯爵作为“嬷嬷”,能在浆果圈内部“自由行”。
她走进楼梯间,门锁上就射出一道光。伯爵颈子上那个隐形的光斑又是一亮,验证通过,锁弹开。
乌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来刚才先生“复制黏贴”给他的,应该是伯爵的“笼内自由行权限”。
“妙哉,”他美滋滋地想,“我现在成‘副嬷嬷’了。”
每个家畜“浆果”脖子上都应该植入了芯片,很小,哪怕瘦成他这鬼样,也是捏了半天才找到一点异物感。
牲畜芯片的核心功能肯定是定位,至于能不能监控,监到什么程度,不好判断,他不太清楚这里的科技水平。反正至少他住院时跟罐头瓶的密谈还没被发现。芯片植入位置很微妙,很可能有电击……甚至爆炸功能。
毕竟以鼠头人的体型,成年人类虽然不见得打得过,也肯定能给它们造成威胁。
伯爵作为“管着大家的嬷嬷”,地位超然,拥有整个浆果圈唯一一间有门有窗的屋。
小屋在一二层之间,是楼梯间里伸出去的一个小阁楼,足有七八平米,旁边就是食物仓库,可以说是绝版豪华单间,难怪姑娘们都羡慕。
伯爵把他塞进屋里,撂下一句“坐下不许动”,就出去忙活了:到饭点了。
她收拾了院里的水,开始逐层放饭——浆果圈大院一角有个棚,棚里有几个大桶,里面装满了浆果粮,桶下装着接口,拧开就往外放粮。
人……浆果们拿着碗,在伯爵的组织下有序地排队领饭。一层领完,伯爵就把他们赶回去锁好,再放出下一层的浆果。
英明的鼠头主人不但知道避免近亲繁殖,还实行分类喂养。孕妇、哺乳期妇女和“肥雏”幼崽的饭都是从不同的桶里出来的。
开饭是件开心事,院里几个活泼的半大女孩起头唱起鼠头人的放牧歌,楼上的小孩子们就跟着一起“嘿唧嘿唧”。虽然没调,但清澈的童音和无邪的笑声已经足够悦耳,整个“鸡笼”都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乌鸦漫不经心地用脚打着拍子,心想:第一个疑点,伟大先生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伯爵当这个“嬷嬷”?
伯爵应该不是这里最年长的,起码从外表看,院里有几位跟她年龄相仿,甚至还要更成熟一点。她们都能说会笑、四肢健全,伯爵能干的活别人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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