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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翻涌。4-1是两室一厅,进门没有过度,直接就是厅屋。对着门的方向,是两个并排的卧室。厅屋的装潢和摆设很有年代感,沙发、电视墙、吊灯都是二十多年前浮夸又过时的风格,不像一个年轻女性的住处。但阳台上放着卷起来的瑜伽垫和折叠跑步机,像是这个老气家庭里发出的新芽。尸体在厨房,三名民警堵在厨房里,陈争戴着手套鞋套走进去,挤得转身都困难。目击者所说的蓝色垃圾桶就在水槽旁边,看到尸体的一刻,陈争轻轻叹了口气。的确是小燕。那个前不久还活力充沛卖着凉拌菜的女人,真的死了。尸体没有衣物遮盖,被折叠放在垃圾桶中,头和四肢露在外面。凶手似乎是将尸体抱起,直接丢到桶里。视觉上,小燕就像是被垃圾桶“公主抱”。这个认知让陈争略微感到一股不寒而栗。小燕的头以不正常的弧度弯向一边,长发垂落在地上。头发,和陈争的印象稍有差池。小燕总是将额发别起来,露出整张脸,后面的头发也裹着,冬天还会戴上帽子。陈争以为她是短发,顶多也只是到肩膀。原来,小燕的头发这么长。派出所没有法医,北页分局的法医正在赶来的路上。陈争弯下腰,仔细查看小燕身上的斑驳痕迹,她已经开始腐烂了,生前曾经被绳索束缚过,她用力挣扎,但仍然没有挣出一条生路。最终……陈争小心地托起她扭曲的脖子,在后颈找到了致命伤——她的颈椎已经骨折了,但不是被扭断,而是被钝器反复击打。凶手对杀人这件事似乎不算熟练,但一定是个异常残忍的人。小燕身上扎着的竹签正是她平时使用的竹签,多扎在躯干和腿部,脸上没有。伤口没有生活反应。在查看竹签途中,陈争注意到小燕右边肩膀后方有一个比肤色浅的胎记,成年人巴掌大,看不出什么形状,非要说的话,像一把做工不怎么好的扇子。这个胎记上面扎着三根竹签,密度比其他位置的竹签更大。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憎恶吗?陈争不由得想到不久前听居民们说,有几家小贩对小燕十分敌视。那扎在胎记上呢?巧合?还是看到这个胎记后觉得不顺眼?又或者,胎记包含更多线索?在这里住了快一年,陈争多少也能感觉到小吃巷里各个小贩剑拔弩张的氛围。客人就这附近几个小区的人,小吃巷的地盘就那么大,你家的生意好了,我家生意就不行。小燕凉拌菜的生意的确好到了令人嫉妒的程度。但陈争转而思索,只是嫉妒引起的仇视的话,做得到这种程度吗?那些小贩说到底只是普通人。不久,北页分局的人终于赶到,派出所也派来了更多人员做走访排查。分局带队的队长叫孔兵,看见陈争时愣了下,脸色拉下来,“陈争?”陈争对他没有印象,跟着其他人喊:“孔队。”孔兵板着脸:“你怎么在这里?”所长连忙挤过来,“陈老师是研究员,来帮我们……”“啧——”不等所长说完,孔兵就冷笑道:“沉水湾那个研究所?那儿的人每天不都是喝茶看报走走过场?拿着我们一线刑警侦破的案子抠字眼,搞形式主义?怎么就成老师了?”所长尴尬地看看陈争,“这……”孔兵上前两步,逼视着陈争,“稀奇,研究员居然也会出现场?”
陈争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为什么对自己怀有这么大的敌意。于他而言,这人就是个陌生人,对陌生人他无需给与多余的情绪。“我住在这里,顺便来看看。”陈争平静地说:“群众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我认识死者,来协助调查而已。”孔兵的挑衅换来这样云淡风轻的解释,更加不虞,嗤笑道:“哦,我还以为你是以刑侦队长的身份来的呢。你在洛城也风光了那么多年,居然会来我们这个小城市。”这话里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却激不起陈争半分愤怒,“孔队,这案子有些蹊跷,你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死者上。”孔兵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哼了一声,旋即投入工作中。法医和痕检师已经就位,外围的排查也已开始。陈争自觉暂时没自己的事,此时又多了个对他抱着莫名敌意的队长,继续待下去既帮不上忙,还会徒添烦恼。于是跟所长说了声,打算先回去。所长也没想到分局的人一来就找茬,“陈老师,实在是对不住。”陈争摇头,正要走,却听孔兵说:“不是说配合调查吗?怎么,这就待不下去了?”陈争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孔兵朝尸体抬了抬下巴,“以陈队在洛城当刑侦队长的经验,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陈争不是不会做侧写,但无意在此时多说,“现在线索还太少,盲目分析对调查有害无利。”孔兵昂起头,“你分析不出来吧?我听说你当队长的那几年,洛城的主要案子都是你的手下,那个重案队长,花什么的侦破的。”陈争耸了耸肩,不与之争论。法医完成初步尸检,确认死者曾燕死于钝器击打,颈椎已经折断,死亡时间是五天前,也就是10月4日。痕检师那边也给出了勘查结论,客厅和厨房被清理过,找不到足迹、指纹以及毛发,鲁米诺测试发现了少量血迹。而厕所、两个卧室、阳台上均找到了曾燕的足迹,以及些许毛发,需要带回分局做进一步检验。两个卧室目前只有左边的这个正在使用,那是曾燕的房间,家具风格和客厅一致,都很老旧,床单被套也都用了几十年。曾燕似乎对生活没有什么要求,桌上的护肤品都是基础款,衣柜里的衣服款式朴素,数量也不多。但陈争想到阳台上的瑜伽垫和跑步机,她并非完全没有投资自己。至于另一间卧室,已经被改造成了杂物间,只剩床板的床上堆着几个积灰的箱子。曾燕父母都已过世,但前些年和父亲相依为命,这间房应当就是曾父的卧室。尸体需要带回去解剖,死亡时间明确后,孔兵已经安排人手调查曾燕10月4号的行踪。陈争上楼前就注意到,老楼没有安装监控,这和小区里的其他楼栋不同。好在小吃巷首尾都是有摄像头的,曾燕当天像往常一样在下午3点出摊,但奇怪的是,她在晚上7点就收了摊,推车上的食物并没有卖完。小吃巷晚上是最热闹的时候,很多年轻人11点还在买炒饭麻辣烫,曾燕一般会卖到9点,如果没卖完,还会多卖一会儿。她为什么提前回去?她知道自己会出事?还是在7点之后有计划要做的事?监控捕捉到曾燕在7点12分进入小区,之后她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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