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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在他姐的份上,照顾照顾他。”陈争听出强强对巫冶怨言不少,引导着问:“怎么跟条蛇似的?”强强本来脸上充斥着不满和烦躁,但开始回忆巫冶后,隐约多出一丝畏惧,他打了个哆嗦,像是被蛇冰冷的身体扫过,“他不跟我们说话,但我们有时玩什么玩得开心,一回头就看得到他,他就那种,那种一动不动地盯着你,你懂吧,就挺渗人的。”陈争说:“他无缘无故就盯着你们吗?”强强有些尴尬,抓了下头发,“也不是……就,他不是有个姐吗?他姐比我们大,又很漂亮,我们那时就……就初中小男生,有点那方面的想法,又不敢真怎样,就爱聚在一起说他姐怎么怎么样。”陈争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嘴贱。强强辩解:“我们真的只是口嗨,他姐那时都读大学了,还有男朋友,我们这些初中生敢干嘛啊?还有,她姐说不定杀过人,我们躲都来不及。”陈争说:“杀过人?”“啊,这个……”强强抓耳挠腮,“我妈不让我瞎说的。”陈争说:“没事,你妈不让你说,还带你来找我啊?”强强一想也是,于是放开了说:“就巫冶他爸不是老打他和他妈吗?后来他姐回来过几次,我记得他姐那时也才上中学。巫冶他爸莫名其妙就死了,说是在河里淹死,警察都看过了,没问题。但我印象中,那时大人们都在议论,说可能是巫冶他姐想办法干的,因为巫冶太可怜了,而且那条河巫冶他爸每天都经过,怎么就那天出事了?不过这些都是大家猜测,我爸每次一说,我妈就让他闭嘴,说什么巫冶他爸是遭了报应,和巫家姐姐没关系。”陈争想到居委会那位大姐的反应,看来住在这儿的年长女性,都自发地护着巫家姐弟。强强说,这些年已经没什么人提过巫家的事了,他也只是听说巫冶在外面读书,学的什么不知道。巫冶他姐到底有没有杀他爸,横竖也不关他的事。陈争说:“你刚才说巫冶总是盯着你们。”强强啊了声,“差点忘了,他就是见不得我们说他姐呗,整一个护姐狂魔!”陈争说:“他盯着你们,你们不跟他动手?”“想动,但不敢。”强强说,一是当时还很忌惮他姐,二是每家每户的老妈都交待,巫家姐弟可怜,不准找他们的麻烦。“哦对了,巫冶还喜欢招惹那些流浪猫流浪狗。”强强又想起一事,“他经常把吃剩的饭菜拿出来,喂猫喂狗。有个小孩儿——我忘了谁——故意把饭碗摔烂了,巫冶就一直盯着他,就那种盯我们的眼神,把小孩儿都吓哭了。小孩儿爸妈找他姐,他难得说了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陈争问:“他说什么?”“动物和女人都应该被保护。”强强说:“我其实也赞同他这想法,不过吧,就觉得他做得过分了,我们也没伤害他姐你说是不?那小孩也没伤害流浪猫流浪狗。嗐,反正跟他也说不清楚,他就不是个正常人!”陈争随后来到条明街派出所,查阅巫章的案子。当时出过现场的民警一听是这个案子,便说,他们怀疑过有人引导巫章走向死亡,但实在是找不到证据。出事时大雨滂沱,再多的痕迹都能冲没,尸体又在水里泡了几天,更是啥也查不出了。居民们的证词都说他爱赌爱喝酒,喝醉了直接跳进河里都不稀奇。查到最后,只能以意外结案。陈争问民警个人的看法,民警沉默了会儿,谨慎地说,死者的前妻李娉作案动机最大,但是她当时根本不在竹泉市。巫家姐弟也有动机,但他们都是未成年,对他们的调查必须非常小心,查来查去,都是证据不足。这案子到现在已经是一笔烂账了,但给陈争提供了新的思路。
巫冶在那样恶劣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家中的男性角色是绝对的反派,而女性则是他的保护伞。父母没有离婚之前,是坚强的母亲保护着他,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殴打,却不仅没有被摧毁脊梁,却爆发出了远胜过男性的旺盛生命力,母亲撑起了这个家,后来更是成为女强人。而姐姐巫陶更是在他的人生至暗时刻救他于水火,姐弟俩在没有家长的家中相依为命,姐姐就是他的一切,是保护他,也是他保护的人。他对年长女性的偏爱、依赖可想而知。但当他逐渐长大,姐姐也有了自己的爱情、事业、家庭,姐姐终于离开他,他仿佛被丢在了原地,看着强大的母亲走远,又看着强大的姐姐走远。这时,他会做什么?陈争沉浸入巫冶的角色,很清晰地感到,巫冶想要找到一个母亲和姐姐的“代餐”。吴怜珊出现了。想到这个名字时,陈争短暂地顿了一下。吴,巫,用拼音写出来都是wu。早前在巫冶同学的描述中,他似乎不是一个会交女朋友的人,他就该独来独往,像是潮湿角落里的青苔。然而他不仅交了女朋友,还是吴怜珊这样活跃的学姐,不禁让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陈争握住方向盘,想,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如果说巫冶是在吴怜珊身上找“代餐”,那吴怜珊呢?又利用了巫冶什么?再者,在巫冶的视角里,吴怜珊像姐姐巫陶,只是姓像吗?不可能,一定还有性格里的某些特质,但吴怜珊给人的印象却是优柔寡断,并没有“大女人”范儿。巫章的死里有没有人为原因,目前不得而知,如果真与巫陶有关,而巫冶拿吴怜珊当“代餐”,这事细细想起来,问题就大了。真实的吴怜珊是个什么样的人?似乎藏着破局的关键。许川在上班路上被鸣寒截下,惊讶不已,“你,你是陈主任的朋友!”鸣寒对这个称呼似乎很满意,“对,我现在要去雅福市查案子,陈主任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许川一听,脸都涨红了,“你们的案子,要带上我!”鸣寒笑道:“不用这么夸张吧?你在研究的案子不是也和雅福市有关?老是关在办公室能研究出什么来?怎么样,去不去?”许川脑子一热,干脆利落地上了车,“去——咦?”鸣寒说:“咦什么?”许川说:“这不是我们陈主任的车吗?”鸣寒乐了,“怎么,我给陈主任当小弟,被他派去雅福市,我还不能开开他的车?”“能!”许川羡慕又满足地说:“我早就想坐坐陈主任的副驾呢,但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这就坐上了!”鸣寒:“……”兴奋劲过去,许川才手忙脚乱地给领导打电话,说自己要去雅福市出差,跟陈主任的朋友一起。研究所的大领导是个好说话的,叮嘱许川多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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