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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上高速路,却不是往家里的方向,秦书瑶便问了一句:“咱们不回家吗?”
姜芷清回她:“我们去南边度假。”
“那要不要提前订酒店?”姜云溪还揽着乔汐的肩膀,“小汐,我们去浮潜好不好?能看到很多很多小鱼和珊瑚,我们还能出海看海豚,小汐上次去海洋动物园,不是很喜欢海豚吗。”
乔汐点点头,却依旧闷闷不乐,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她们便开进一个城市打算先住一夜休息,毕竟乔汐的状态还得调整调整,从这里开到南边的旅游城市有多公里,也不是一天就能抵达的。
吃过午饭后,乔汐在酒店房间里睡着了,订的家庭套房,有两间卧室,秦书瑶和姜云溪从卧室里出来轻轻合上门。
见到客厅里坐着的两位母亲,姜云溪说:“妈,我和书瑶出去一趟。”
姜芷清把车钥匙递给她:“顺便把油箱加满。”
两人离开酒店没多久,姜芷清又接到了亲戚的电话,顾及着还在房里睡觉的乔汐,她一直压低着嗓子说话,打电话来的都是些说客,劝姜芷清和秦云心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闹得那么严重。
姜芷清气得躲进卫生间破口大骂,她从不是受窝囊气的人,要不是今天孩子们都在场,她定能把桌子给掀了。
得亏现在是年纪大了,换做年轻时,姜芷清只怕早就动上手了。
挂了电话她黑着脸从卫生间出来,坐在秦云心身边就开始数落:“是不是我最近太好说话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来踩着我脸蹦跶,说什么没必要因为一个孩子就闹成这样,怎么,欺负我孩子,我还得陪笑呗,给他能的。”
“生那么大气做什么,这些年,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秦云心给她倒了杯热茶:“行了。别想那些糟心事,先把酒店订了。”
卧房的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缝隙,门后的乔汐听到了客厅里妈妈们谈话的全部内容,她缩在角落里,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看来是她给妈妈们添麻烦了,如果她能做得更好,如果她能像姐姐们一样优秀让所有人都喜欢她,是不是就不会给妈妈带来这些烦恼。
她抱着腿靠坐在墙边,陌生的酒店,没有姐姐,她委屈又没有安全感,房间昏暗,窗帘合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光线都没有爬进来,哪怕客房里开着中央空调,却依旧觉得身心发冷。
没能等到姐姐们回来,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在姜云溪和秦书瑶推开卧室门时,客厅的光照亮了乔汐半个身子,她像只可怜的小狗蜷缩在地上,脸上还留着明显的泪痕,等姜云溪把她从地上抱起时,发现她手脚冰凉,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
把乔汐放回床上,秦书瑶拿出了那本被撕碎的画本。
她们打开房里书桌上的小台灯,拿出刚才从外头买的工具,两人分工开始给乔汐修补这本画册。
有些已经被撕碎了,碎片没能找齐全,即便拼凑在白纸上,也依旧不完整。
姜云溪拿起笔,模仿着乔汐的笔记,回忆着这幅画原本的样子,然后用笔慢慢给空缺的部位填补上线条。
除了修复还要裁剪,最后还得重新装订,这不是一个轻松的项目,但两人却异常仔细耐心,乐在其中。
乔汐醒了,睁开眼瞧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而后发现自己躺在床铺的中间,房间里有细微的声响,她撑着床坐起来,见到两位姐姐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正在忙碌什么。
乔汐爬下床,她揉搓着眼睛来到秦书瑶身边,当看清桌上的东西时,她瞪大了双眼,嘴里都能塞得进一个鸡蛋。
“这是…”她拿起一页拼好的图纸,上面还有新鲜的笔记。
姐姐们竟然帮她恢复了这本画,乔汐手指抚摸着被粘起来的纸片,心里发酸,小珍珠又开始一颗一颗往下掉。
“果然是个小哭包。”姜云溪停下手中的活,对乔汐招招手:“来,让我看看小汐的眼泪都藏在哪里了。”
乔汐抬手擦掉眼泪,“我不是小哭包。”虽然嘴硬不承认,但腿已经往姜云溪身边挪去。
姜云溪把人抱到腿上,秦书瑶刚好递来湿巾,接过后慢慢给乔汐擦着眼泪,这双眼睛哭得有些肿了。
“姐姐,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要瞎想,关于小汐的事,从来不是麻烦。”姜云溪又点了点乔汐手中的纸片,“看看姐姐画得好不好。”
乔汐举起画,像个小老师一样点评说:“姐姐画得不对。”
“哦?那小汐教姐姐好不好?”
乔汐换了个方向,依旧坐在姜云溪腿上,秦书瑶也站在她们身边,乔汐拿着笔在姜云溪填补的地方又多画一些线条。
这笔在乔汐手中仿佛变成了魔法棒,几笔后,整幅画又重新活了过来。
乔汐也有些愣神,画下这些画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提起笔却依旧清晰记得当时的一切,如今再次与两位姐姐补全画中的一部分,这何尝不是又一种全新的,美好的记忆,她想,她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刻。
被撕碎的心,又被浓重的爱给重新缝补,即便依旧有裂痕,但一定有彻底恢复的一天,乔汐已经暗自做了决定,她今后一定要更乖更听话一些,不能出错,不能让妈妈和姐姐再为自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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