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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今安办事回来,他才撑着残躯出来重见天日。
小淮也不闹他了,怕被甩一脸鼻涕,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装乖,被走进来的燕故一撸了把脑袋也不敢大声骂人。
今安歇了两个时辰,换了身衣裳,站在窗边拿着生肉用匕首剔骨,又切成适口的一条条,捡着去喂架子上嗷嗷待哺的枭风,间或揉一下它的圆脑袋,边将昨夜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
“倒是我低估他了。”燕故一听完说了这一句。
小淮有些听不懂,疑惑看他一眼,转头问今安:“如果昨夜他不把那什么烟波楼的掌柜看在眼里,不受王爷要挟,又是什么结果呢?”
今安将剩下的肉条放进架子上的盘中,将手浸入清水盆中,她浅色眸中映着丝丝缕缕如同蛛丝漫开的血线:“不会恐惧的狼是最难养的,防不住哪一日就要反咬你一口,哪怕他天资再卓绝,在你面前表现得再温顺。”
小淮:“……”
似懂非懂。大人说话就是复杂。
“我老卫佩服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卫莽鼻音很重地插话进来,又叹起气,“是我之前眼拙了。”
今安点头:“姑且算是罢。”
赵戊垣在近晌午时登门求见。
提了个五花大绑的家伙当作见面礼,从那鼻青脸肿底下依稀可辨出清秀面容。
燕故一见过几面,认了出来:“姚师易。”
“他第一个提出猎场之事可能有他人使离间计,想借此早早摘掉自己的嫌疑。”赵戊垣惋叹一声,“可惜啊,聪明反被聪明误。”
神志不清的姚师易被人带了下去,无关人等也退个干净。
今安正色看向赵戊垣:“侯爷来得这么快,想必早有决断。”
经过半日的思虑,赵戊垣洗净了昨夜那些身不由己的狼狈,面上含笑:“王爷说话太客气了。非是赵某已有决断,而是摆在面前的路就只有这么一条,不是吗?”
“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不敢在王爷面前妄自尊大。”他不多说废话,正襟危坐着摊开话说:“五年间与虎谋皮无异于在钢丝索上活命,赵某有心投诚,却不敢再重蹈覆辙,心有疑虑。”
“菅州侯,本王可以给你保命的底线。”今安看出他的讨价还价,便说得更直白,“但你总该要让本王看到你的诚意。”
客随主便,赵戊垣很是识时务,他说起昨夜今安问了许多遍的一个问题——是谁?
“那人谨慎细微至极,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声音也多变化。但凡出来或是隔了帷幕,或是戴了人皮面具。只有一次,我蓄意灌了自己许多酒装作醉得不省人事,听到有人说漏他的名字。”赵戊垣停顿了两息,才说下去,“那人叫他,孔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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