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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至孝的样子,比他们对家中父母殷勤多了,谁人不说皇家父慈子孝,天伦和谐。
贝婧初也并非做样子,而是真怕子欲养而亲不待。
太上皇退位后没什么不习惯,反而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害得贝婧初的早晨请安都改为了中午请安。
每天赏花逗鸟的日子看得她好不羡慕,有精神时还出宫游玩一番,看着精神头十足,除了过于畏寒,都不像病重的人。
对此,贝婧初有些安慰道:“没了琐事缠身,阿耶现在心情舒畅,再加上御医署倾尽全力,我一定能再留您几年的。”
面对孩子有些幼稚的期盼,贝恒只笑了笑,没反驳,也没做声。
若是真能再多留几年,他怎么会选择如此激进的法子去逼她成长。
初儿心软,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以前总觉得自已可以长命长寿,有时间慢慢教她,虽有不满,也不着急。
慢慢教,总能教会的。
但凡有方法续命,他也不可能利用裕儿
想起那个孩子,贝恒也是一阵心痛。
他与世无争,又没有足够的智谋,按理该永远做个不闻朝政的闲散王爷,然后寻一情投意合的妻子,享乐一生。
可偏偏他是长子,是在公主能做储君前,立嫡立长中的“长”。
不足的才智,成了世族眼中最完美的傀儡。
性情温和,代表易于掌控。
同样愚蠢的小五和他比起来,因为性格暴虐,都显得没那么完美。
再加上一个空有野心的母亲,将一个本无欲无求的孩子拉入局中。
他不想走,但是所有人的洪流都推着他走。
贝恒也不敢女儿,裕儿的结局是什么。
一切都是他求仁得仁。
当初在佛堂里,他要求初儿以后不得残害手足的承诺,终于是作废。
而这都是他想要的
新君登基大典后,有功者论功行赏。
有过者数罪并罚。
或许每一代新主登基都逃不开鲜血的洗礼,挣扎了十几年的世族在贝婧初刚上位时,借着逆党的罪名又是一遍大清洗。
或许百年后又会有新的世家。
但此刻,越朝是新君的一言堂。
终于,再不愿面对,也到了定罪秦王的时候。
贝婧初私心里想留着他的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那时候天天坚持用面脂涂脸,就是为了给她捏脸蛋的弟弟。
一边痛心着,嘴上却极为顺畅的说出来:“秦王谋逆作乱,觊觎皇位,意图弑父。”
“废去亲王爵位,贬为庶民。看在血亲手足的份上,着赐自尽,留其全尸上路。”
顿了顿,贝婧初补充道:“其母章氏,与庶人贝靖裕同葬。”
教唆了她的弟弟与她争斗为敌,使她不得不亲手处死裕儿,章氏还想安享晚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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