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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苏绽的眼泪顺着脸颊潸潸留下,在下颌骨的位置停了一瞬,又攒成一汪聚在锁骨上。
“别说了……”他喃喃地开口,上下嘴唇却像是被粘连在了一起似的,三个字说得嘴角发疼,像是被人打了一记沉重的耳光。
沈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抿唇一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是你硬要问的吗。”
苏绽难受,被呛得哑口无言,偏过头去不再看沈迟,眼角的泪还在一刻不停地往下流。
小少爷嫌丢人,以前没怎么哭过,想要忍住眼泪,带得肩膀轻轻打颤,连耳垂上的那颗耳钉也在晃。
沈迟终于松开了手。
床垫被压出一个漾着涟漪的凹陷,手机仍然被反扣在原来的位置,小视频还响着细微的背景音乐,但已经没人去管。
沈迟坐直身体,并没有去安慰哭得正带劲儿的人,只是说:“两个月前我去医院做了复查,现在只剩一些轻微的抑郁倾向,你如果要继续追我,可以放心了。”
苏绽一愣,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放心什么”
“如果我操的是你,不会那么疯。”
三天三夜
沈迟把自己剖开了。
里面鲜血淋漓,每一根血管都是这七年来的不容易。
苏绽抽抽搭搭地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眼睛还是肿的。
小少爷金贵,眼睛一哭就又红又肿,双眼皮彻底看不到了,真个人都显得呆呆的。
沈迟昨晚又有一些低烧,被苏绽洗漱的声音吵醒,看见苏绽回来时候肿着的那双眼睛,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绽咬着牙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含糊道:“你笑什么!”
沈迟竟真的收了笑,自己摸过床头上放着的杯子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就被苏绽走过来夺了。
沈迟疑惑挑眉。
垃圾桶被踢过来,苏绽指着它对沈迟说:“吐了!”
沈迟喉间“咕咚”一声,咽了。
苏绽又瞪了他一眼,这次竟没说什么,一手扶住牙刷,另一手拎着沈迟的水杯下了楼。
楼下有个盥洗室,依稀传来他刷牙的声音。
嗓子很浅,刷到最后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干呕,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沈迟有些低烧之后的眩晕,仰面躺着床上听苏绽洗漱的声音,翻身的时候顶了一下被子,忍不住乱七八糟地想:嗓子这么浅,以后口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的精神很不好,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眼前就开始朦朦胧胧的,就要睡着的时候,苏绽摇摇他的肩膀将他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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