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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以后不常来往,拿了对牌以后,我管你死活,且忍下算了!
纪明意心里恨得磨牙,嘴上依旧笑说:“也只有叔祖母这样的贵人才配得上如此稀有的翡翠,妾身从前在家里真没见过呢。”
不想纪明意如此识相地伏低做小,杨氏的姿态略略缓和了些——认为这丫头虽然出身鄙陋,但挺有容人的雅量,单轮这点,倒比陆纨的原配芸娘强上许多。
刚松松筋骨,打算不再为难她,却听得那头的陆承撂下筷子漱完口,淡淡说道:
“上了年纪,自然需要贵重的首饰装点。”
“若是还青春年少,不施粉黛亦可天香国艳。”
这话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杨氏脸色骤变,不善的目光在纪明意和陆承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陆承抬眸,依旧面不改色,纪明意则娇娇柔柔地,眼睫毛甚至害怕地颤了颤,解释说:“叔祖母,妾身并非此意。”
杨氏冷哼一声。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陆慎和陆纨,陆慎捻着胡子,不咸不淡道:“几年了,承哥儿倒一点儿没变。”
纪明意敏锐地抓住了“一点儿没变”几个字,再联想到太平提及的有关传闻,她直觉这句绝不是什么夸赞的话。
纪明意的视线不由也转向陆承。
陆承正充耳不闻地净手。
陆纨道:“夜里吃多了只怕积食,我让人上几壶茶来用以消食。”
“五叔公看如何?”
这个话题转移地不甚高明,但陆慎看在他的面子,居然生硬地接受了。
陆纨又说:“承哥儿还要回房温书,就不再让他作陪了。”
陆承早就等着这一句在,他懒懒一拱手,不甚规矩地说句“孩儿告退”,起身离去。
陆慎终于忍不住哼了声。
“像承哥儿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行差踏错。”陆承一走,陆慎便迫不及待地叹了口长气,眼珠子因为老迈而染上了一丝浑浊,他说,“金玉坊的事儿,你问过他没有?”
“金玉坊的事情,多谢叔公好心告知。”陆纨淡淡道,“这个年纪混迹金玉坊,确实不像话,我会好好教育他。”
金玉坊不是城中最大的地下赌坊吗,陆承还去赌坊?
纪明意不明所以地听着二人谈话。
“唉,”陆慎叹了三叹,又说,“以前他在族学里的时候,读书刻苦,脑子也机灵。我一直觉得他未来能有出息,谁想后来出了那等事儿。”
哪等事儿?在旁吃瓜的纪明意支棱着耳朵一头雾水。
陆纨抬起眸子,他忽地站起身来,脚步立得极为沉稳,礼貌恭敬地对着陆慎鞠了一躬,姿态摆得很低。
他淡道:“当年的事儿,晚辈一直牢记在心,感谢叔公辛苦奔波,在其中费心周旋。既然叔公方才说都过去了,还请叔公为了承哥儿的声誉,日后莫再提起。”
“承哥儿业已得到教训,答应过我不会再犯。”陆纨平静地字句清晰的说。
陆慎今日重提旧事,无非就是想要陆纨深深记住,当年自己对于他们父子的回护之情。
而今听到陆纨这样说,陆慎便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拍着陆纨的肩说:“你是个好父亲。”
“惭愧。”陆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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