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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继续动作,而她缓缓坐起身,直到整个人站定在床上,居高临下,“我命令你跪下,把手放到背后去。”
“苏惜,放下刀。这很危险。”他灰眸中的炽热猝然降温,再次回归到凝重如金属的质地,“这把刀太重,你受不住。不小心掉下来的话很危险。”
“你更危险。”她扬起绯红的脸,再次重复,“都说了这不是梦,这是魔法中的幻境。你和我,只是在经历与人类梦境有关的关卡。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你的梦境。你……你想要我的梦境。”
“我不信。我做个无数个和你在一起的梦,我对梦中的你比任何人都还要熟悉。”
“那又怎么样,那些只是你梦里的我,不是真正的我。你不信吗?你再动我就杀了你。”她被他的固执彻底激怒。
“杀了我?好啊,苏惜,那你就来杀我吧。你不是一直恨我之前杀过你,想要报复吗?现在不就是一个好时机,来杀了我吧。”
他嗤笑,灰色的眼睛亮如星辰,不再是灼热的情欲,而是饱含挑衅,“让我看看我的神明大人有多么恨我,恨我恨到想亲手杀了我?”
“明明是你一直恨我,想杀了我!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苏惜从未杀过人,可还是咬咬牙,力气稍一加重,吹毫断发的刀锋就割破一小节的肌肤,渗出丝丝的血迹。
“好女孩。这才像样子。”
他的面容波澜不动,眼色更冷了一点,侧头吻了吻刀尖上沾染的血迹,“确实不是梦中的你,如果是我梦中的那个你,是绝对不会对我动手的。”
当梦境的主人意识到真相的时候,四周除人以外的静物陡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对峙的他们,和从脚下到眼前的无尽黑暗。
灰发的年轻人半直起身,跪于地面,表示出服从的姿态,仿佛片刻之前的荒唐情动不存在过,“圣座,是我僭越了。我刚才看到您消失在那本书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看到了您,以为是做梦。”
“做梦?这可不是梦。你对我的……行为,已经不能算是僭越了,而是罪行,你明白吗?还有不用叫我圣座。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明白,我本来就是您的罪人,夜神大人。”
长刀消失于手中,站在对面的少女伸出空无一物的双手,按在他受伤的颈侧,关心地询问:“疼吗?”
这又像是在他梦中的场景了。
“不疼。”他喉结发痒,心尖抽动,幼犬般温驯地垂下头,接受着主人的爱抚。
“真的不疼吗?”那双温柔的小手骤然脱离,抬起来就扇了他一个利落的耳光。
“不疼。”
“现在呢?”还不解气,一声脆响,她又扇了他一个耳光。
“不疼。”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任由她发泄。
“不疼?好呀,那我回答我,还敢这样对我吗?”苏惜觑着他发红的双颊,恶狠狠地警告,“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客气。”
“夜神大人,您没有打过人吧,更别说杀人了?”他终于舍得抬头,自下而上投射来幽沉的目光,看起来不生气,甚至透出一丝诡异的兴奋。
“那又怎么样。”凭着一腔上涌热血打人的苏惜不想示弱,“你对我不敬,难道我还要对你客气。”
“我是你唯一打过的男人吧?”他笃定地看向她红通通的掌心,“力道太小,角度也不对,根本打不痛人。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教您怎么打人……用我的脸做示范也未尝不可。反正我全身上下都等着服侍您。”
“不需要,我没有你那样的恶心嗜好。你只是我的下属。我不需要你的服侍,我只需要你的服从和效忠。”
苏惜收拢了散开的衣襟,平复着激烈跳动的心脏,“走吧,我现在要离开这座记忆之宫,如果你想,那么就跟着我。”
少女大步走向前方的黑暗,身后跟随着黑衣的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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