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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秋低着头,沉默地踱在路上,燥热的夜风吹动她飘逸的裙摆,在小腿肚上来回轻抚,像是对她无声的安慰,脚底踩到一颗小石子,身体歪了下。闻歆挽上她胳膊,抱紧她。三个男生跟在后面,保持半米的距离,把两人都安全送回家。他们自己回去的路上,郭荣沮着一张脸问陆长青和许东,“那男的叫guo哥?哪个guo?”“你这个郭。”陆长青面无表情说。“怎么了?”许东问。郭荣快哭了,“我感觉我这个姓脏了。”徐艺秋自己进小区上楼,一打开门就听见tv-11唱的《薛平贵与王宝钏》,薛平贵十八年后回寒窑,在路边调戏王宝钏那一段。原本就膈应难受的心情,顿时比吞了苍蝇还恶心。徐宏水和朱芳云听见关门声,出客厅去门口接她。到玄关看清宝贝孙女苍白失魂的漂亮小脸,朱芳云顿时心疼地快步走过去抱住她,摸摸脸,“脸色怎么这么差,和朋友玩的不开心?”徐艺秋弯腰把脸贴她胸口,转头低声对徐宏水说:“爷爷,把电视关了,我不想听。”“快关快关,我就说你大晚上听什么戏。”朱芳云指挥。“不是你想听?秋秋一不喜欢,赖我身上了。”徐宏水小声吐槽到电视跟前,又扬声对徐艺秋喊,“爷爷关啊,爷爷马上关。”朱芳云一下下抚着孙女的背,“怎么了,跟奶奶说说。”“也跟爷爷说,是不是被欺负了?跟爷爷说是谁,爷爷去给你报仇。”徐宏水想凑头过去,被朱芳云盖着脸往后推。耳边清净了,徐艺秋搂着朱芳云的手持续收紧,从小就待的怀抱,熟悉又安心,之前压下去的心慌害怕也重新涌上来,鼻子一酸,嗓音瞬间就哽咽了,“呜……碰见流氓了。”朱芳云一惊,松开她赶紧上下检查,“有没有怎么样?被欺负没有?”徐宏水气得血压飙升,“在哪碰见的狗东西,爷爷去给你教训他!”转着圈去客厅找趁手东西。“我没事。”徐艺秋拉开朱芳云在她身上检查的手,重新搂上她,抽噎道,“我朋友来的很及时,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来害怕……”“不怕不怕啊,咱不怕,什么黑的白的臭流氓,来一个打一个!”朱芳云拉她到客厅坐下,捧着她的脸,苍老的拇指在她脸上抹泪,“小可怜哦,不哭了啊,金豆子掉的,奶奶看着心疼。”又凶:“老头子!瞎晃悠什么呢,还不赶紧把纸拿过来,给孙女倒水喝。”“这就来。”徐宏水找到趁手的鸡毛掸子,别后裤腰里,把纸盒放朱芳云手边,让她抽纸给孙女擦。去桌边捞起暖壶往徐艺秋粉嫩可爱的杯子里倒水,端走之前,又往另一个搪瓷杯子里倒一点,尝尝水温,感觉差不多,送到孙女面前,“喝水喝水,爷爷试过了,不烫。”徐艺秋双手接过来,小口慢慢喝,看见他腰后的鸡毛掸子,破涕为笑,“你把鸡毛掸子别那干嘛?”“爷爷去给你报仇!”徐宏水把鸡毛毯子抽出来,拿在手里作剑耍几招,“在哪碰见的?爷爷现在就去找那小兔崽子打一顿!”“不用啦,我朋友已经打过了。”徐艺秋喝完,将水杯递回去,顺走他手里的鸡毛掸子,“那么远,就不用你过去了。”“那你朋友还是不错的。”徐宏水点点头,“还喝不喝,爷爷再给你倒点。”“喝。”朱芳云问她:“吃饭没有,饿不饿?”“没胃口,不想吃饭。”徐艺秋脱了鞋上沙发,抱住朱芳云的腰,枕她腿上撒娇,“想睡觉,今晚和你一块睡。”“好,奶奶陪你睡,奶奶给你讲故事。”朱芳云摸摸她的头,“要不要去洗澡?”她撒娇蹭蹭,“抱一会儿再去。”晚上徐艺秋在朱芳云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声音里沉沉入睡,一夜无梦。次日醒来时,闹钟还没响,她闭眼迷瞪会儿,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意识到昨晚忘了什么事,一屁股坐起来,下床拉开窗帘,被白光刺得抬手挡眼。现在昼长夜短,还没六点半,天已经大亮了。转身小跑去客厅门口找昨晚拿回来的东西。然而昨晚她放东西的位置,现在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她到厨房门口问:“奶奶,我昨晚放门口的东西呢?”朱芳云把洗菜的脏水都倒水池里,转头看她,“你那些礼物啊?我放你桌子下了,你回去找找看。”“哦,我去找找。”徐艺秋回屋,在桌下找到那堆叠在一起的盒子和纸袋,拿出来摆地板上,盘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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