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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还知道我呐!”张信和笑。林瑾瑜发现他俩长得有些像,性格却截然不同。张信和比张信礼话多多了,也更爱笑,他看着比拉龙大不了几岁,比起拉龙却更少了几分腼腆和懦弱,身材偏瘦,手长脚长。“你还记得不?我哥昨儿把你背回来的。天太晚了,我家又远,所以就没回去,住这儿了。”“是啊,”张文斌说:“全找了你小半夜,后来张信礼给你一路背回来的,我今儿早上不放心,过来看看,正好赶上你醒了。”林瑾瑜听着二人一来一回的问话,恍惚记起了他昏昏沉沉间感觉到的那双潮湿的、在雨里托着他的手。那双手那么有力那么温暖,仿佛至今仍留有余温。张信和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发烧。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一定要跟我哥说哦。”“嗯嗯,好的。”林瑾瑜想我又不是小学生,感冒了当然会自己吃药的。张文斌道:“得亏没跟张信礼一样,要是发烧就麻烦了。”林瑾瑜一愣:“他怎么了?发烧了?”“是啊,”张文斌道:“他那天干了一晌午活,晚饭也没吃,淋了一场雨还把你背回来,发了半夜低烧,亏得底子好自己退烧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林瑾瑜低头抠着手里的杯子,半晌,闷闷地“哦”了一声。从中医的角度来说,过度劳累和短期内过猛的强体力消耗有时会导致阴火内生,从而引起发热,不过一般都是低烧,缓过来了就不会有大问题了。张文斌确认他没大毛病便进屋,从桌子抽屉里找出钉子锤子叮叮哐哐地修凳子去了,张信和则接过他喝完的水杯出去放。林瑾瑜扒着窗户望出去,看到大门口,张信礼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屋檐下,卷起袖子认认真真地洗菜择菜。他半长的发丝在阳光下呈现出好看的褐金色,小腿细长,肌肉匀称。林瑾瑜有一点点躺不住。他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出去,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可又怕招人嫌,心里纠结万分……思前想后八百遍,最后还是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搬了屋里另一把四脚小板凳坐到张信礼对面,顶着一头没梳的头发,试探着问道:“那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张信礼手上洗着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抬头见是他,道:“起了?”“嗯。”“才十点不到,今天倒没赖床。”“嗯。”林瑾瑜颇有点别扭地说:“谢……谢谢。”张信礼手上动作停了一瞬,道:“身体还舒服?有没有嗓子痒,咳嗽什么的。”“……”林瑾瑜静了三秒,不可抑制地哈哈哈哈笑了出来。张信礼:“?”“没什么。”林瑾瑜忙道:“你们还真是一家人,问的问题都一样,字儿都不带变的。”“你见过张信和了?”“见过了,他给我递的水。你那‘文辞优美’小作文可是让我久仰他的大名。”林瑾瑜道:“你弟跟你长得真像啊。”“堂兄弟。”张信礼回答:“昨天如果不是他,你还得在泥巴里多待一会儿。”“不过他比你讨人喜欢多了,笑起来也好看。”“你跟他处得来就好。”林瑾瑜尽量用听起来十分漫不经心的口气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张信礼抬头看他:“什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林瑾瑜有点别扭地道:“张文斌说……你发烧了来着。”越说声音越小。“低烧,早退了。”“这样,那正好给你家省了一笔买药钱。”林瑾瑜道:“那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张信礼于是道:“你剥葱吧。”林瑾瑜看了看一边塑料袋里的一把大葱,拿起来,挠了挠头:“怎么剥?”听见这句话,张信礼抬头看他,眼里的诧异藏都藏不住,那眼神看得林瑾瑜只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抱着这捆葱钻到地缝里去,等吃饭了再出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确实不会啊……”林瑾瑜说:“我没干过这个。”“你真的一点点家务都不做的吗,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张信礼从他手里拿了一根葱,动作麻利地掐掐剥剥,不到十秒就剥好了一根白白净净的葱放到一边的篮子里。“我……”林瑾瑜:“我看书。”“看闲书玩手机打游戏。”张信礼嘴上说话,手里却一点没慢。林瑾瑜立刻大吼:“不是的!”同时心里想:好像真是这样。“哦,还有滑滑板、闯祸和吃。”“而且我说多少遍了,那不是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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