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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霖头也不抬,手冻得僵硬,颤颤巍巍的画着图,“行,我画完这张作业就也回去了。”要不是寝室里的桌子摊不开这么大的纸,他还真不想这么冷的天呆在图书馆里。
王川泽背上包,没有朝着东门走去,反而向着西边走去,他更习惯走那边的楼梯,离男寝宿舍楼更近。
推开紧闭的木门,经过厕所,王川泽正准备顺着楼梯向下,却从楼梯间隙中看到了坐在下方那人。
她时不时耸动抽噎的背影,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喃。
“想回家……太难了……我就歇一会儿……”
王川泽默默站着,片刻后放轻动作退回了图书馆内。
感受到对面座位又有人坐下,程德霖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人,惊讶道,“你不是说要回寝室拿东西吗?”
王川泽面色自若,“我突然想到不用拿也行。”
程德霖没多想,“那你帮我看下东西,我正好想去上个厕所。”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王川泽迅速的起身伸手按在他肩膀上,“你不想。”
程德霖被他按下去,他满头问号,“我想啊。”
王川泽没退让,坚持道,“你不想。”
程德霖只觉莫名其妙,“你也太奇怪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不想上厕所的?那你知道我的膀胱现在都在尖叫了吗?”
王川泽不知道怎么回,还好这时廖杉脸色平静的拉开西门走进室内,鬓角头发湿润,她把手上残留的水擦到裤子上,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王川泽放开程德霖,“好了,你去吧。”
程德霖:???
他仍摸不着头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见王川泽没再拦他,忍不住问,“那我真去了?”
王川泽点点头。
程德霖这才一步三回头满头雾水的去了厕所。
等他回来,王川泽又背着包要走。
程德霖疑惑,“你不是说不用回寝室拿东西了吗?”
“又想了下,还是要回去拿。”王川泽说着,眼皮撩起,轻描淡写的扫过那拿着笔埋头写着的女孩,背着包径直离开。
眼睛红红的,更像兔子了。
程德霖自始至终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王川泽一阵一阵的,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拳头硬了
一夜之间,大雪覆盖整个校园。
此时天才蒙蒙亮,离起床的号声响起还有些时间,学生们都还沉浸在梦乡中,对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一无所知。
一团松散的雪被人扔到窗户上,在窗玻璃上像炸开的烟花般散开。
这一响动吵醒了室内的女孩们,她们似是已经习以为常,翻个身裹紧棉被,只有上铺的江文怡蹬蹬从床上爬下来,裹上军大衣走到窗边。
她推开窗户,冷冽的风迎面扑来,外面一片洁白,站在宿舍楼前的年轻男人穿着军大衣站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程德霖看见她,张开双臂兴奋的挥舞。
江文怡就知道是他,能搞出这些怪动静的人除了程德霖没有别人了。
她是真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这么早他来砸窗户是干什么?
程德霖笑眯着眼,夸张的把口型做明显,一个字一个字对着楼上窗边的女孩无声说道,“新——年——好——”
1955年的第一天,程德霖想一睁眼看到人就是江文怡,也希望她能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说完他也不等江文怡回应,挥了挥手就自顾自开心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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