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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转过身来。黎钰时退后半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宜忌老者脸型圆圆,……老者脸型圆圆,眼睛圆圆,胡茬泛白,年纪约摸七八十岁,脸上的皱纹显得他有几分滑稽可爱,面相与其高大的身材形成了强烈反差。他向左走黎钰时向右走去拦,反向亦然。如此重复两次,他停下了,并未着恼,只问,“找我有事?”“嗯,特意来找您的。”“那你是?”黎钰时也停下,停在他面前,答道,“姜太公钓上来的鱼。”愿者。老者听此一言,短暂反应了一会儿,面现笑意,身上的银铃铛随着他负起手来的动作,一晃一晃,叮叮轻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老者也既是无影本人,走在前面,带领黎钰时向里面走。他们径直穿过第四个隔间,不同于最外面的喧闹嘈杂,这里很是安静。坐在四周之人,各个都是赌徒之中颇有声望的前辈。他们的赌法高级,赌注类型也是花样百出。继而走过一段并不宽阔的弯曲过道。越是向最里面走,人越少,里面的人的身份也更加神秘和尊贵。眼见着他带着她越走越远,若非有烛火照明,其阴森程度不亚于一道鬼域。这会儿来到了一个稍宽敞些的几十米过道,黎钰时已没有刀剑防身,防备心起,她向过道连接处迅疾地退后几步,开口,“晚辈此行只是来圆个心愿,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四下无人,不若就在这里谈吧。”无影脚步一顿,回过身,“那好,你先说说看。”说是一定要说,也要探探口风才行。黎钰时掩在面纱下的嘴角轻抿,以陈述语气道,“前辈…知道晚辈的身份。”“不错。”他答。“前辈拿了元津侯府祠堂里的金铃铛。”现下外面人尽皆知,他也不否认,一点头,又答,“不错。”“前辈尽管放心,晚辈既然有求于您,断不会做出不义之事。前辈既然近来与朝中有些纠葛,想也不会陷晚辈于不义。”“只是,晚辈想问,您何以对铃铛一类如此情有独钟?元津侯的金铃铛、身上的银铃铛。东宫的风铃。”黎钰时手臂垂在两侧,拳心虚握,“元津侯是朝中重臣,东宫是朝中重地。您来去自如却独独取了这些,不免引人遐想。”无影视线向她身后掠过,突然疾步向她身后冲过去,快至一道残影。黎钰时不明所以,转头看他,话还没问出口,他却恢复如常,慢慢走了回来,再细瞧着她,“没事,看到点不该出现的东西。你问这个啊,这又有什么稀奇。如你所见,”他拨动了几下身上的铃铛,叮叮响动,“此乃我的喜好,我看到了质地好,做工上佳的便自行拿走了,待到我不喜欢了我自然会一一还回去。”这么…蹩脚又践踏脑子的理由…黎钰时不置一词,“如此。实不相瞒,您昨夜取走的金制风铃,也是晚辈的心爱之物。但是有一更重要的事,须得晚辈舍彼求此。那既是,下一个初十之夜,亥时一刻,前辈将元津侯的金铃铛物归原主,放回祠堂原位,以一物换一物。”梁朝的太子妃为了朝中一位侯爷的失窃之物特意出宫一趟,会面窃贼,实在感天动地,不大对劲。误会任他去误会,任他背后的人误会。这种捕风捉影莫须有的事,黎钰时可以自证清白。并且,以一物换一物,黎钰时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无影有些摸不着头脑,“物归原主,放回原位。仅此而已?”黎钰时点头,“是的。”一番你来我往,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谁也不说真话。“好,我答应你。我拿了你自愿为我所得的东西,你既然有所求,于我而言也并非难事,我定会履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愿者上了钩,姜太公又待如何?他按时履约即可,剩下的事黎钰时会找人去办。她郑重地道,“晚辈在此谢过。”无影坦然受了她这一谢。至此,黎钰时原路回返,他继续前行,两人分道扬镳。实际上,无影是谁的人,为谁所用,黎钰时并非没有一点顾虑。但是她需要元津侯的金铃铛扩大事件影响,别无他法。正如她之前所说,事成最好、不成便罢。未有将所有赌注尽数押出,将最重要的部分把握在自己手里,给自己留有后路,她才敢于下这一场赌局。——出得门外,正值鸳鸯阁内最热闹的时候。黎钰时自壮汉手中拿回佑成剑,转身下楼前向大堂内扫视,视线落在那个尤为显眼的地方,眼仁滞住,立时转回身,却与那两个壮汉面对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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