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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声:“小寒啊,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林木寒抓起了副驾上的大衣,抱进了怀里,上面还残留着韩清肃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回去,大姨,我跑完最后这一单。”“哎,好,你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钱是挣不完的。”对面的声音絮叨又温柔,“要不你还是回来住吧,自己一个人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跑车都瘦了。”“没关系,这样挺好的,也不能总麻烦你们。”林木寒抱紧了大衣,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很快就会有人陪我一起住了。”早餐韩清肃一连住了七天的酒店。这天是周三。他一夜都没能睡着,从床上爬起来,踢倒了脚边酒瓶子,桌子上摆满了外卖盒,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下意识地想摸根烟,忽然想起来已经戒了。这七天他第一次拉开窗帘。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窗户上,外面雾蒙蒙的天和低矮的小楼看起来压抑非常,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没几辆车,路边落满了厚厚的枫叶,还没灭的路灯打着半死不活的光,昏黄的光线在雨中看起来格外冷清。他看了一眼手机,早上五点半。碎裂的屏幕上是韩清然发来的信息:妈妈的葬礼在今天九点。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他轻嗤了一声,将手机扔到旁边,捞起瓶酒来灌了几口,结果冷不丁被呛了一口,扶着窗户险些把肺咳出来。这逼仄的房间让他感到压抑,墙壁像在不断挤压,抽干他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手机的震动声让他迫切地想要逃离。天上飘着雨,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在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一阵勾人的香味传来,一天一夜没吃饭的胃开始绞痛起来,饿意来势汹汹,韩清肃拧起眉,循着味道找了过去。是在酒店后面的一条街,附近是低矮破败的居民楼,沿街开了许多早餐铺子和蔬菜水果店,天刚蒙蒙亮,这街就已经热闹起来了,有拎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有早起的老大爷老大妈,还有风雨无阻要上学的学生……遮雨的棚子下,是刚出炉的包子和肉饼,还有炸得金黄的油条,蒸腾着热气的汤面,在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格外诱人。但那些满是油垢的桌子,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凳子和马扎,都让韩清肃望而却步。尤其是旁边几个穿得灰扑扑的工人大着嗓门聊天,衣服裤子上沾满了水泥,端着看起来就不可能消毒的碗和勺子……韩清肃转头就走。“小林,这两天咋样啊?”有人问。“还行,昨天跑了个长途,今天早上刚回来。”一道清澈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清肃应该是不想回头的,但可能是周围的香气实在诱人,他迫切需要一个让自己能吃上饭的理由,他转过了头,便看见了林木寒。他穿了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休闲裤和运动鞋,端着碗粥嘴里还叼了个包子,很自然地坐在了旁边,对面还有两个年纪大些的中年人,和旁边那群工人聊得正欢。“我就不行,这两天没接到啥活。”中年人含糊不清地说着土话,“你是真拼啊,运气也好。”林木寒额前的头发有点湿,眼睛却满是笑意,用土话回他:“不拼不行啊,得买房子买车子,不然都没法娶老婆。”“哈哈哈,你长得这么俊,不愁找不到老婆。”对方大笑起来。林木寒有点不好意思,他端起粥喝了一大口,可能是有点烫,嘴唇微微发红,桌子矮,他长腿长脚坐在那里有些难受,将腿分开了一些,微微弓着背,邻桌有人散烟,他伸手拿了一根,熟练地别在了耳后,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和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完全融入了这些人之中,丝毫找不到当年青涩稚嫩的学生模样。韩清肃有些嫌弃,正要收回目光,林木寒却忽然转头,两个人猝不及防对上了视线。他眼睛一亮,带着点惊喜:“韩哥?”韩清肃不尴不尬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想走。“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林木寒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很自然的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拽进了遮雨的棚子里,顺手扯了几张桌子上的纸巾,“雨这么大,怎么没带伞就出来了?”“出来逛逛。”韩清肃见他拿纸巾往自己脸上擦,偏头躲了一下,拿过了纸巾,“不用,我自己来。”林木寒笑了笑。“小林,你朋友啊?”旁边的中年人开口。“啊,对。”林木寒很自然道,“认识十多年了,老朋友。”韩清肃皱了皱眉,狗屁的十多年,要不是来芜城偶然碰见,他连林木寒这号人是谁都想不起来。“韩哥,吃早饭了吗?”林木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扫掉风衣上的雨水,“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吧。”韩清肃很想拒绝,但他空荡荡的胃操控着大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林木寒让他坐下,还贴心地擦了擦他面前的那块桌子,弯腰问他:“韩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都行。”韩清肃看了一眼他的包子。林木寒挑了挑眉,挤到了那群人里,大声道:“老板,五个包子,一碗粥。”韩清肃觉得有点丢人,旁边的中年人笑眯眯地问他:“老弟,你干什么工作的?”不怪他问,韩清肃这身打扮和周身的气质,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周身都透露着“我很贵”的样子。“没工作。”韩清肃说。“嗐,这年头工作也不好找啊,现在的这个经济形势……”中年人开始了感慨。韩清肃万万没想到这样他都能接下去,甚至开始指点江山,他敷衍地点头,竟有些坐立难安,好在林木寒及时回来打断了对方。“韩哥,尝尝。”林木寒把包子递给他,又帮他拿勺子,自己端着碗换了个位置,靠外挡住了飘进来的雨。韩清肃以为自己吃不下去,结果味道竟然意外地好,也可能是许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食物,他甚至又多喝了一碗粥。林木寒在旁边看着,几天下来韩清肃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些,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不过出门洗了澡刮了胡子,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手背上有道不起眼的小伤口,中指上还戴着那天的戒指。他查过,这戒指是一对。旁边的两个中年人吃完,和林木寒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怎么不吃?”韩清肃忽然抬起头来。“我吃得差不多了。”林木寒笑了笑,试探地问他,“韩哥,你这回来芜城是生意上的事情吗?还是来见朋友?”“私事。”韩清肃言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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