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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浮动,青檀院中月影摇曳,灯火朦胧。
谢玹端坐在书案前,身直如松,面冷如雪,安静地翻阅着牒牍。
暖黄的烛光洒在他眉尖,非但不曾将他眉眼间的冷意消融,反而显得他神情愈发冷淡。
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这所院落,与他这个人,似乎皆没有因容娡的离开而改变什么。
静昙侍立一旁,听着更漏,想起白日前来禀报容娘子离开时,主上没什么反应,也是这副对什么皆漠不关心的清冷模样。
原以为容娘子会是特殊之人……
思及此,他不禁叹惋一声。
满室静谧中,谢玹忽地站起身,直裾的衣摆犹如一捆被束起的雪般缓缓收束,长袖掀起的气流将烛光扰的轻轻跃动。
他拢着衣袖,拿起一本书册,往外走去。
静昙目力上佳,一眼望见他手里拿的是一册话本。
他想起此刻是谢玹以往给容娡念话本的时辰。
可容娘子已经搬走了。
便有些疑惑地问:“主上要去何处?”
谢玹脚步一停。
月光洒落他肩头,如霜雪裁衣,他身形肃穆如松影。
他攥着话本,薄唇微抿,幽静的目光越过门框,看向那间漆黑无人的居室——
他……要去寻容娡。
私会
天气渐渐转凉。
晨起时,容娡推开窗牗,望见窗外的草叶随着季候的推移,逐渐覆上一层霜,像是蘸了糖粉。
她立在窗前看了一阵,直至天色大亮,日光浸透白霜,才折返回房中。
窗缝中渗入些日光,房中隐约飘着一股苦涩的药香。
容娡伤势未好,近来成日在房中待着,很久不曾外出。
她也有段时日不曾见到谢玹。
离开青檀院的那日,容娡佯作情根深种地陈表心意,演了一番戏码,又故作一番被谢玹的话伤到的模样,是有意要欲擒先纵。
她知道谢玹虽允她近身,但对她应心怀戒备。正如她想要试探摸透他的想法,他亦在衡量试探她的动机。
故而她心生一计,做出此举,意在冷一冷谢玹,打消他的猜虑。
但容娡有些没想到,自青檀院一别后,她不主动去寻谢玹,便再也不曾同他见上一面。
有时她也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她在冷着谢玹,还是谢玹在冷着她了。
好在虽不曾同谢玹见过面,青檀院那边倒是来过人,送来些她需用的伤药。容娡心里清楚,如若没有谢玹的授意,这些侍从不会无缘无故来寻她。
容娡当时还故作冷漠地推却,同那些侍从客气一番。实则心中隐有庆幸,他倒没同她撇的干干净净。
这般想着,她心中的气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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