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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倏地闭上嘴。
循着声音望去,谢玹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桌案置放在床尾,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手里还拿着一卷案牍。
她连忙乖巧的笑了笑:“没什么呀哥哥。”
谢玹没什么情绪的冷哼一声,起身走出去说了些什么,须臾侍女传膳入内。
容娡探头瞧了瞧,软声撒娇:“我没有力气,哥哥喂我。”
谢玹端坐如山,没理她。
见状,容娡气哼哼的踢开被子,眼眸滴溜溜的转了转,装模作样的假哭:“好一个谢玹!昨日死去活来的折腾我,今日便对我不管不顾,呜呜呜呜……我的小腹至今还胀痛着……”
侍女尚还在此处呢!
谢玹额角一跳,疾步上前,一把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耳尖红透:“……我喂。”
容娡得逞,笑眯眯的止住声。
她拽着他的袖子坐起身,在谢玹递来羹匙时乖乖张嘴。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到一件极要紧的事,手忙脚乱一阵,摸向自己的小腹,神情瞧着像是要哭了:“你……我……”
她险些将碗打翻,好在谢玹伸手端稳:“饱了?”
“不是。我……我不想生孩子。”容娡冷静下来,摇摇头,略一思索,拽着他的衣袖,小声恳求,“哥哥,你命人熬一碗避子汤来。”
谢玹淡然回绝:“你月事才过,不必担忧。”
容娡还是摇头,泪珠沾湿眼睫:“书里说未必。”
“我事先有所准备,饮了避子茶。”
“当真?”容娡狐疑的看着他,琢磨一阵,忽然大惊失色,“你不会是打算骗我,想用孩子将我一辈子困在你身边吧?!”
谢玹目露不悦:“我在你眼中便是这般不择手段的肖小之辈?若我想一生皆将你困住,有的是法子,何须如此复杂。”
“姣姣,我的所求,是你的真心,是要你心甘情愿的兑现曾经的誓言。”
容娡半信半疑。
谢玹轻叹一声,头一次对她的喜好表露出不赞许:“日后,你还是少看些荒诞不经的话本为好。”
容娡捂住耳朵:“听不见。”
她眼眸闪了闪,试探道:“你若肯放我离开,我便听信你。”
谢玹冷笑,用洞悉一切的冷灼目光审视着她:“休想。”
“你若再想着离开,或许我会试一试你说的利用孩子……”
容娡听出他的威胁之意,又气又不甘地捶了下床,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两口。
—
春暖花开,本来早就应该启程的幽州之行,因为容娡,一拖再拖,直至三月中旬才终于要启程。
谢玹性子淡漠疏离,行事低调,即使要离开也并未声张。但出发前,来相送的人,倒是络绎不绝。除了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朝官、蒙受他恩惠的寒士,便是食禄于谢府的门客。
反而是谢府里的人,即使明知晓他此行非一年半载不会折返,但仍没几个人前来为他践行,只有各房的几位主君派人前来问候,便是连身为谢玹父亲的谢奕,也只是在谢玹乘上马车后,匆匆露了一面。
容娡堂而皇之的坐在马车里,听着身边谢玹与谢奕短短的几句交谈,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谢玹与他的父亲谢奕之间,似乎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反倒是有点像官场逢迎的客气,就连为数不多的几句交谈,也不禁让她觉得,似乎是为了刻意掩盖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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